一声震耳的铜锣声落,两人同时选择了长剑,没有犹豫的,几乎同时向对方袭去。
“铮”一声剑鸣,两把剑第一次相接,令人意外的是,那周元之子周护稳身不动,而那镇远老将军的孙儿却退后了一步,难道传闻中两人曾交手而顾余取胜的事有假?
周护左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丝得逞的阴笑,他料定顾余开始不会用尽全力,而他刚刚则是拼尽全力一击,这小子肯定要受不住了。
顾余退后一步才稳住身子,她本想寻找机会输掉这场比赛,却没想到周护一开始就是拼命的打发,嘴里隐隐有一股铁锈味,她知道那是什么。
顾余双唇紧紧抿住,她的眼里升起一股熟悉的,压不住的戾气,如此,便一较高下吧。
周围的人还没有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场上的二人却突然变了个模样,好像方才不过是牛刀小试,现在才是真正的比试。
众文臣只看到那白衣的顾余不停变幻着攻势,而那黑衣的周护则一招招的接住,此二人恐怕都不可小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而武将们却瞧得清楚,那顾余的功夫明显更上一筹,而那周护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胜负已定,这老将军的孙儿大器可成啊。
在顾余不留余力的攻势下,周护终于无法强撑了,手中的剑脱手滑出,一口鲜血吐出来,他单膝跪地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这场景何其的相似,就像是注定了一样,他紧握的拳头带动着胳膊发颤,场下有人来扶起他离开。
周护低着的头一直没有抬起,他的人生他的野心在此刻输的一败涂地,在晕过去的那刻 ,他僵硬的回过头看向顾余,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艰难的张开口:“顾—余—”
而顾余也在周护吐血在地的时候回过神来,她有些无措的看向上官韫,祖父的眼神毫无波澜,她才稍稍安心,爹爹说过不得动怒,要克制自己的心性,更不能在人前失态,她又没做到,略有些挫败的,顾余对自己很是失望,下场她一定不会这样了。
吴城虽然有心为周护讨个公道,好在他本来就不甚厉害,即使拼尽全力,也不能把顾余怎样。
几番下来,顾余寻机露了个破绽,让手中的剑顺势脱手,她站直身子,朝着吴城行了一礼,颇有风度的说:“在下技不如人,吴兄承让了”
上官韫隐晦的瞟了一眼皇帝,然后再看向了然的武将们,虽然过程有些出人意料,他要的效果却达到了,他的孙儿果然是好样的,只是上一场的时候,那孩子好像有些不对劲,身上的戾气太重了些。
随着秋试的结束,当天京城就贴满了皇榜,吴城和不明真相的群众一样,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取得了魁首,他总觉得那顾余好像有意相让,可是怎么会,这等重要的比试,他们又没什么交情。
庆功宴由老丞相主持,待到深夜才散,顾余小时候经常被自己的爹爹带着去后山偷偷喝酒,因此酒量虽不惊人,却也比常人好上许多,被人送去将军府自己的院子里,又着人备好热水,混混沌沌的洗去一身的酒气。
等她洗漱好,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头脑好像越来越不清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草草换上衣服,在夜色掩护下,踏上了已经变得很熟悉的路。
阮府后院,一声“扑通”在墙角响起,好像有人从天上掉了下来一样,阮烟闻声就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来,她小心到看了眼楼下文画的房间,想来那小丫鬟已经睡熟了。
突然院子的墙角一个身影站起来,朝着她的绣楼走过来,看着那有些摇晃的身影,阮烟本要高呼的嘴又被自己捂住,她揉了揉眼睛,确定那熟悉的身影是谁后,就打开房门悄声下了楼。
顾余到两人阮府后院,纵身一跃站到了墙上,正准备跳下去,谁知道脚下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步虚浮的朝着那绣楼走去。
到了楼下,看着下楼来迎自己的姑娘,冷冷清清的月色下,像一个从天上来的仙子,嘴角无声的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顾余傻笑的正要张口就被仙子捂住了嘴。
“嘘,上去再说,小心点走,别吵醒了文画”阮烟到了楼下,阻止想要说话的顾余,然后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房间。
进门然后反身锁门,再把醉意朦胧的人扶到桌前坐下,接着又倒上一杯水,阮烟才坐到了顾余的身边,语带责备的说:“酒喝多了伤身,以后不许喝了,嗯,还是少喝吧”
顾余莞尔,她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爹爹,那每每带自己到后山偷偷喝一口酒,却次次被娘亲责怪的人,在听到娘亲语带关切责备的话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吧,就好像一颗冰凉的心被一双温暖的手捧着,熨帖的让人上瘾。
好在爹爹爱酒却从来不贪酒,娘亲也就由着他去了,而顾余呢,从来都无甚感觉,可现在,她想今后偶尔喝点酒也无妨,毕竟眼前这姑娘责备又关切的眼神太迷人。
顾余在脑海里想了很久之后,才语带宠溺的道:“好,我听你的”
阮烟因她的一声好,眼角都染上了笑意:“好,听我的就快睡吧,夜里渴了记得起来喝水”
顾余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顺从的起身,嘴里还应声道:“好,我马上就去睡”
阮烟好笑的看着平日里冷着一张脸的人,没想到喝了酒之后竟像个听话的孩子,只是总笑的那么好看作甚,以后定不能让这人在外面喝酒了,在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内心世界里,两人俨然已经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凌晨,阮烟被身边不老实的人吵醒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嘴里不停念叨着热的人,恍神片刻还是去端了杯水,照顾着顾余小心的喝下,她才长舒了口气,翻个身准备再睡一会,身后的人却把自己捞进了怀里。
果然不一会,那人又叫起了热,手里却紧紧搂着自己不放开,阮烟也不急,她慢慢的转过身来,稍一停顿就伸手把那人的衣领扯开。
顾余一直以来都是和衣而睡,虽然两人早早有过肌·肤之亲,但记忆中的那人隐约也是有穿着衣服的,眼下她对此却是不甚在意的,毕竟,自己早已认定了眼前这人。
想通之后,阮烟的动作就更没有顾及了,而一直对她没有任何防御的顾余也松开手,甚至配合得张开双臂,白色的中衣被顺利的脱掉,只剩一层薄薄的贴身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