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嘉卉乖巧地坐在闺房,穿戴整齐,妆化得跟个鬼一样,头上还顶着一个快压断她脖子的凤冠。
她瞧着迎亲的要来了,忙嘱咐弟弟道:“乖弟弟,姐跟你说,做做样子就得了,可别真拦着你姐夫啊,对了!也千万别伤着你姐夫啊,不然姐姐我就打死你。”
容嘉泽道:“姐姐,这大喜的日子呢,你干嘛开口闭口就是死死死的,况且,我又怎么会拦着姐夫呢,姐你就放心吧。”
见他听话,容嘉卉忙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给丫头们使了个眼色,丫头们会意,忙给他们递上了容嘉卉备好的红包,她笑着对表哥表弟们道:“表哥表弟,这是嘉卉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她又看了方才被她嘱咐过的容嘉泽一眼,意思不言而喻,还是那句老话,别真拦着。
于家几个兄弟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家表姐/表妹,还都还没有过门呢,这胳膊肘就已经拐成这样了,要是到了以后那还得了!
钟离络那边也都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导致他只得带了两个同僚过来抢亲,与这边相比,倒是显得颇为寒酸。
一行人还没挨着门呢,便是被一群丫头给拦住了,丫鬟们笑嘻嘻地堵着门,闹着要他们发红包,不给就绝对不让开。
好在钟离络对于这些早有准备,挨个给了个大红包,丫头们开开心心地接过后,便满足地散开了,这倒让钟离络松了一口气。
容嘉卉透着盖头,隐隐约约地看着外头,抿嘴一笑,看来她的警告还是有效果的,也不想想,要不是她事先敲打过,这些鬼丫头哪里会那么听话。
虽说丫鬟们这关是过了,可这死死关着的门,于钟离络他们一行人而言,还是有些难办。
跟着钟离络一起,早已升到了从五品游击将军的谭峻拍了拍门,高声道:“开门开门!咱们来接新娘子了。”
里头的容嘉泽堵着道:“不成不成,谁要是抢了我姐姐,我就同谁急!”
谭峻对钟离络道:“诶,你这小舅子还挺有意思的嘛。”
说完,他又高声道:“那我就撞了啊!”
容嘉泽眼珠子一转,道:“你撞啊你撞啊,我姐姐这门是黄花梨木的,撞坏了,一百两金子!”
闻言,对方撞门的动作瞬间就停下了,什么梨?他伸出手算了算,这什么梨的破门,居然值那么多钱呢?不会是这小子唬他的吧?
钟离络想了想,凑了过去小声道:“若是撞坏了,让我来赔就是。”
谭峻看着她,活像是青天白日的见了鬼,这钟离络,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咧开了嘴,笑出了一口大白牙,答应道:“哎,好嘞!”
正当他要猛撞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且慢。”
几人回头一看,忙拱手道:“王爷。”
瑞王抬手示意免了,他走上前,拍了拍与他在西北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的钟离络的肩,给了她一个相信哥的眼神,然后,他也挨到了门口,拍了拍门道:“那个,嘉卉妹妹,我是你杨姐夫,你与玉儿她情同姐妹,我这个做姐夫的,姑且也算得上是你的娘家人,你放我进来,让我同你们一起对付这些家伙吧。”
闻言,容嘉卉有些忍俊不禁,这是骗谁呢,三岁孩子都不信呢。
容嘉泽回头给了容嘉卉一个询问的眼神,似乎是在问她,到底要不要放这位王爷进来。
容嘉卉点头道:“放放放。”
她可巴不得瑞王的j-ian计得逞呢。
容嘉泽脑子不太好,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这是瑞王的小计谋,此时见她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倒是顿时了然,依旧死死守着门。
容嘉卉顿时有些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姐姐的话呢?你怎么就不跟你的表哥表弟们学学呢?”
于家那几位收了红包就办事,此时正在一边悠闲地坐着喝茶。
容嘉泽撇撇嘴道:“姐,我就你一个姐姐,我这辈子也就只能堵这一回门啊,还不让我好好玩一会儿啊?”
“你两个表姐出嫁时怎么不见你堵,下回堵你表妹的门去。”
他俩正说着时,容嘉泽便只见这门底下居然有东西塞了进来,仔细一看,居然是红包。
容嘉泽忍不住笑了:“难道小爷我还缺这点钱么?”
外头趴在地上塞红包的谭峻顿时有些黯然。
容嘉泽想了想,又道:“除非你们再多塞几个。”
反正这姐姐留不住,总是会被抢的,先多捞点钱也是好的。
看着被塞进来的红包越来越多,他也是笑开了怀。
容嘉卉道:“差不多得了,放人家进来吧,到时候缺钱了,直接来姐姐这里拿。”
容嘉泽道:“再等等,多等几个,让你弟弟多赚点。”
容嘉卉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是穷成什么样了啊。
容嘉泽弯腰正要捡这成堆的红包时,屋外的人感觉到了漏洞,又开始了撞门,这回这一撞,门也开了不少,容嘉泽连忙站起身撑住,可他双拳哪里敌得过众手,到底还是让这些人闯了进来。
谭峻见他摔了个狗吃.屎,也好心好意地拎着他起起来了,谭峻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道:“你小子,挺能的啊,红包分哥两个呗。”
容嘉泽忙将红包全都给捡了起来,捂得严严实实道:“你以为老子藏私房钱很容易的啊,自打娶了媳妇,我的钱就再也不是自个的了,哪能给你。”
谭峻看着这个说是十八九,瞧着却像是十六七的孩子,有些讶然,这么个毛头小子,居然也已经娶了亲?
不过,他想着自家媳妇,倒是突然与容嘉泽产生了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搂过容嘉泽的肩,道:“来,弟弟,让哥来仔细跟你说说这藏私房钱的学问。”
他们凑到一旁去说私房钱的二三事去了,钟离络也终于踏了进来,只是,本该在床上坐着的新娘子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