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清被赵青羊一个狠发力,甩到了岸上,一动不动。不远处不到三里就是罗斯公国的驻地。
赵青羊拉风箱一样的喘着气,清秀的脸皱成了一团,胡乱的拿着手抹了抹脸,动作生疏,转过头来查看诸清的情况。
人魔的脸色很是苍白,双眼紧闭,浓重的血色正在侵染她的右臂——看起来那划破天虹一般的一剑耗尽了她的能力,达到了目的的同时也给了她沉重的代价。
赵青羊心疼的爬过去,用还有点发抖的手指头僵硬的梳理着女人- shi -透黏在脸上的头发,那黑色的长发水蔓一样,铺展在潮- shi -的冷草上,闪着幽暗的光。
一不小心,戳到了女人的脸颊,赵青羊动作生涩至极的给诸清揉了揉,摸着柔软的皮肤,倍感手感顺滑。
羊羔青绿色的眼珠子像是最上乘的碧玉,满眼满心都是面前安静不发声的这个昏过去的女人。
她几乎是用不自知的着迷,望着诸清每一处完美的五官,不自觉的用手指头摸着。
直到摸到了人魔苍白微凉的嘴唇。
赵青羊的手指头一抖,几乎碰到了女人的牙齿。
诸清安静的昏迷着,纹丝未动。
赵青羊死死的盯住了自己放在诸清嘴唇上的手指头,它是那么苍白,和它触摸的这张嘴,如出一辙的苍白。
她忽然觉得那冰冷的软肉是那么的滚热,烧的她心神沸腾。
好想,好想。
她喘了喘气,觉得脸颊有点发烧。
好想,更深的触摸。
用更多更私密,更深切的地方,更难以言说的动作和言语,甚至行为。
去接触这个女人。
——诸清永远不会知道,她这样苍白虚弱的昏迷的模样,是多么的迷人和让人沉醉。
赵青羊着迷的想着。
夜空很安静,冷风吹得羊羔儿一阵发抖。
赵青羊撅着嘴唇噗噗噗了几声,拿开了手,觉得自己真是下了湖脑壳进水了。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女孩抱着膝盖,青色的大眼睛安静的把眼前广阔星空的群星数了两遍,发觉身后女人依旧是哪个姿势,黑色的睫毛像是死寂的枫叶,一丁点都不动弹。
看来我还是找点保暖的东西来吧,不然阿清醒过来可能就不仅要面对右手臂的伤势了。
说着,女孩子一个撑地,就要站起来——然而,她实在是太过于高估了自己短暂的变人经历了,她可是连双腿走路都不利索的一头四条腿动物——于是眼见着,小羊羔脚下一滑,冷草上刺溜一声,整个人就要四仰八叉的翻过去。
有轻微的冷风吹过,带着湖水寒冷的水腥气。
赵青羊痛的低叫了一声,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摔在机甲怀里比摔在地面上还要疼几倍啊。
女孩子僵住了,丝毫动弹不得,瘦弱较矮的身量被身后诸清周身机甲包裹的严严实实,人魔冰冷的头颅放在她的颈窝里,长发上的湖水顺着赵青羊单薄的衣衫小溪一样淌了下来。
她的手,像是绳子,牢牢的缚住了羊羔的肩膀和身体,让她只能老实的锁在她的怀里。
诸清吸了吸鼻子,脸庞冰冷,贴着赵青羊的耳朵,声音像是受了凉,低沉几不可闻:
“抓住你了。”
说着,人魔撒娇一般的蹭了蹭女孩子温热的脸颊,潮热的呼吸就吹拂在赵青羊的耳边,听得她脸红心跳。
赵青羊口干舌燥,结巴了半天,磕磕巴巴的说:“…阿清,咱们先起来吧,地上凉。”
女人的手像是铁锁链一般,一个手指头都没有松动。
“我不。“诸清拒绝的语气理所当然,还可爱的皱了皱鼻子。
赵青羊哭笑不得。
“那先把我放开可以么?你右手受伤了,我先帮你把机甲脱下来?”她用一种很是温柔的语气商量着,小力气的掰着人魔苍白用力的手掌。
“我一松手你又不见了。”人魔委委屈屈的说着,那语气让人觉得想一个得不到糖果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小孩子。
赵青羊:…..
神兽大人困惑的皱皱眉,费力的扭过头来,仔细的端详着自家宿主的脸孔——那细致的皮肤正呈现着一种逐渐扩大的潮红色,那对铁灰色的瞳孔无神而迷茫,里面红外线的镜片早都不知道被湍流的湖水冲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