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她左侧,心情沉重的陪着她走。
过了一会儿,那人停下了脚步,凄惨的笑道:“如果你死了,我会找到你的来生,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随你意。”如今宋周周也不愿激怒她,只能随意回她一句。
可是听到宋周周毫不在意自己,她那颗心更加痛了起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就像我一样。”那女子双眼才不久看不见的,还无法适应。脚下的步伐小心翼翼,可是眼前一片黑暗,吞噬着她的心。
“我眼睛看不见了多好啊,以后再也不敢惹事了,给你找麻烦。而且,我也不用看到你看她的眼神,心痛的哭了。多好啊,多好啊。”说着说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委屈起来,嗓音哽咽起来了。
何周周站在原处看着雪地上留下两道脚步,一道步伐整齐却有些停顿。另外一道脚步,乱得很,还有很多次想滑倒。
宋周周忽然双眼- shi -润起来,哑着嗓子说道。
“玉妧,...”
后面说的话何周周听不到了,她跑过去走到她们两个人身边,但也只能看着宋周周情绪有些悲伤,但还是不能听到她在说什么话。
她脚步越来越沉,最后再也走不动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被从雪地里窜出的藤条缠绕住,她伸手去解那藤条。却没想到,雪地里还有其他藤条,猛然窜出来将自己的双手缠绕住,将自己拉扯进入雪地里。
“你醒了。”
抬眼便看到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盯着自己,何周周冷着一张脸,打量起那个女人。
开口说道:“玉妧。”
那女人嘴角微微扬起,对她说道:“你再睡一会儿,也许还能梦到些什么。”说着,被身旁的婢女搀扶起来,漫步走到旁边的八仙桌。让婢女在香炉里面加了些香料后,走了出去。
这一切被何周周看在眼底,那个香炉里冒出一股白气,屋内全是那种味道。她眼皮越来越沉,可是她不能睡。
“若是想以这种方式让我知道自己的前世大可不必,你又不是死了,为什么不能把所有的怨愿全部算清?”
听到何周周好像有些愤怒,玉妧却更加开心起来。可是却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带着哭腔说道。
“一百年了,我又能记得起?”
“那我不要记了,让我走!”
“可是,你不想知道,瓷梵是何人,与你什么关系?”
对方沉默,玉妧接着说道:“瓷梵命在旦夕,若是你记不起前世所有记忆,她的命也不保了。而且她本来就死了一次,这一次要灰飞湮灭了。”
何周周胸中越来越闷,她不敢确定这个女人说的是否是真的。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强撑着眼皮下了床。她与玉妧不过几步的距离,在这几步中,受着那香气进入鼻中,意识越来越薄。
“莫要欺我!”
“周雪,将她搀到外面。”
到了外面,何周周终于缓了过来,抬起头来眼前一片黑暗,过了会儿才开阔起来。
“当初你因你哥哥的阻拦,冒然去- yin -阳十三画中救瓷梵。你哥哥只是让你打消对她的念头,可是你却进去以后,再无音绪。等到所有人知道这件事后,瓷梵疯了一样去救你,到了那里只看到一片狼藉。- yin -阳十三画中唯一存活下来的画仙告诉瓷梵,只要她能在百年以后,过来让自己吃掉她的魂魄,她就答应救你。”
“而后,画仙将你残留下来的魂魄寄存在玉盒中,交给了天机阁北派。”
“只要你记起来当初在- yin -阳十三画中发生的事,就可以杀掉那个画仙!”
雪越下越大,将何周周的两鬓染白了色。她不知要如何相信这些事,她的愿望是和爱人隐于山林之间。这几日和瓷梵待久了,心越来越靠近她。以为这是这一世情爱,可是如今扯到了自己前世。自己如今是何周周并不是宋周周,而瓷梵和玉妧一直把自己当做是宋周周。她当然可以为了瓷梵强迫自己想起来前世的事,但是她接受不了,瓷梵因为前世而对自己心生爱意。
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容貌俏丽,犹如腊月的红梅的人儿。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真的是因为宋周周吗?
“那香料,真的能让我记得以前的事吗?”
玉妧自顾自的接下了话,“既然你已经活了,前世的所有债也一并受了吧。”说完,骨节分明的玉手握住身旁婢女的手,转身离去。
在这雪地里,只留下心情沉重的何周周。她喜欢自由自在,如今,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任务。她真的能做好一切吗?
回到房中,看了眼桌上的香炉,走到了床边。脱下鞋袜衣衫,躺在床上。那香料劲太大,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次,何周周看到宋周周的时候,眼中含着恨意又有些不解。不解的是,那宋周周不是平常女子那般意气用事,为何这么容易相信了兄长宋连周?
在一处被湖水包围住的水亭中,宋周周一手撑着头,一手捏着酒杯,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一个白衣衫的女子。何周周跑了过去,看到那个女子的脸,觉得格外眼熟。
“你就是那不死人,瓷梵?你爹娘怎么会给你起这等名字?”
“若是阁主姓何,我们俩倒是挺配对的。”瓷梵看着宋周周甜甜一笑,心中窃喜。这宋周周从刚才见到自己,到现在一直对自己的名字喋喋不休。
宋周周听了瓷梵的话,只是摇了摇头,笑着喝下了一小口酒。湖水之地易引来风,如今正是多风之时。可是无论风有多大,宋周周都面不改色的喝着酒水。秀发被风吹到身后,披肩也被风吹到了水中。
瓷梵看到这一幕,正想着出口提醒,结果看到那披肩掉了水中。她叹了一口气,挽了挽袖口,走到栏杆处,抬腿正要跨过。
可是外面风太大,直接将她瘦弱的身子吹进了湖中。
“白痴!”听到扑腾一声,她才知道那丫头落入了水。
跳下水捞起她的腰身,将她带到亭里。看着她- shi -了的发一两缕贴在了脸上,弯月似得睫毛上还存留着水滴。那股美人何处,在水一方的感觉扑面而来,她忽然不忍出口教训她。低下头看到她手里紧紧拽住的的披肩,她心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