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灯光昏暗,沈香晴依然看清了墙上的内容,一副大半面墙真人一般高的画像作为装饰被刻在墙砖上,里面赫然就是向晚的生活照。
画中的向晚对着镜头笑靥如花,柔媚的眉眼里满是爱意。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得不是很贴切,沈香晴依然有种直觉,母亲深爱着那位为自己拍照的人。
“那个时候我单身,我和她是自由恋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是一见钟情,也许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看上大了她将近二十岁还是鳏夫的我。”回忆过去,蓝伯的脸上洋溢着甜蜜。
“你是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原配已经死了很久?”虽然用词有些不妥,沈香晴依然忍不住用上了简单粗暴的词汇。
“信垣是死去的大哥过继给我的,我和第一任夫人结婚不到两年她便死于顽疾。”蓝伯点头,“如果不是我迫于家族压力找了续弦,晚儿也不会抑郁成疾,最终撒手人寰。”
“然后呢,难道不是蓝信垣把她困在了岛上才出现的意外嘛。”沈香晴冷静的问。
不同于蓝伯痛心疾首的追悔莫及,沈香晴的感觉只是在听人说故事。而故事里的人,好像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实只是一个名字符号而已。
“我得不到她,便默许信垣把她接回去。后来他们把小净带回来,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假装不知道,只希望她能有所安慰,却没想到…”仰头望天,蓝伯的眼眶有些- shi -意。
综合所有人告诉自己的故事,沈香晴觉得自己好像是唯一一个听全了整个故事的人。
上一代的纠葛延续到现在,似乎变成一出闹剧。
蓝伯之所以想过要灭口,只是因为不想向晚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所以到最后,只是提出要自己退出娱乐圈,做出一系列封杀行动。
而蓝信垣,大概是最无辜的明恋者。看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求而不得,最痛苦不过于跟父亲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至于柳一蔓,从头到尾只是蓝伯的代言人,也许其中夹杂了她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些,沈香晴冷静总结出来的东西,好像都与自己无关。
自己需要担心的人,永远只有那么一个。此刻也许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或者喝着果汁愁眉不展。
“好了,你的我故事我知道了。”沈香晴叹了口气,“你想怎么做,特意把我找过来,你肯定已经有决定了。”
惊讶转头看向满脸淡然的人,显然,蓝伯没想过最后面对的是这样的情景。沈香晴的云淡风轻让自己心酸,又无可奈何,像极了当年的向晚。
当初自己告诉她要跟富家女联姻时,向晚也是事不关己淡漠的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一切都交给蓝伯自己决定。
“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嘛,从视频里看到你的脸,我就后悔了,只想把你接回来好好照料。”从沙发上起身,蓝伯满眼热忱的看着沈香晴。
“我可以理解为,你的决定是要向媒体大肆宣传,我才是蓝家真正的后人,而蓝净玲只是个冒牌大小姐?”沈香晴不答反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希望你能认祖归宗。至于小净…”重重叹了口气,蓝伯继续说,“她是无辜的,我不想让更多人受到伤害。”
这次惊讶的人轮到沈香晴,想不到蓝伯居然会为别人考虑,也许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至少他对待感情还算真挚,虽然曾经走过一些弯路,苦果也是他自己承担。
“就这样吧。”沈香晴释然的笑了,“还按照原本的轨迹来,没毛病。”
原本进娱乐圈的目的也只是问问母亲为什么要抛弃自己,现在答案已经揭晓,向晚找过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真心对待了蓝净玲,虽然大小姐对蓝伯和蓝信垣的态度是敬畏与亲情共存。
不想因为所谓的认祖归宗毁掉蓝净玲的人生,即使她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沈香晴依然想固执的自我感动一回,难得有可以保护大小姐的机会。
“原本的轨迹?”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蓝伯申请明示。
“蓝净玲还是蓝家大小姐,人生赢家的存在。至于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沈香晴撇了撇嘴,“有些事情你知道就不要装傻了,我可受不了人心隔肚皮的父女关系。”
“父女…你是说父女关系?”蓝伯激动上前,一把握住沈香晴的手,“你是原谅我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喂喂喂!”嫌弃的将两人拉开到安全距离,沈香晴的脸几乎皱成一团,“你能保持住蓝家大老板的高冷画风嘛,这样很违和很吓人好不好!”
“明明是你说的,不能隔着肚皮说话…”小老头一改常态的低头对手指,恶意卖萌的委屈样子看得沈香晴凭空炸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的就破坏人设啊!”无奈哀嚎,沈香晴只想赶紧回到蓝净玲身边,“话也说完了,能下楼了嘛?”
见沈香晴迈步就要出门,蓝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心一横,矫健的一个滑步挡在在门边。
“叫我句好听的,我高兴了就让你出去。”蓝伯在心里暗搓搓鄙视自己的同时顺带点了个赞。
早就想试试这种无赖小老头的人设了,无奈家里一干人等都对自己敬畏有加,好像自己脸上就写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几个大字一样。
“给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抱着肩膀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沈香晴依然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