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军未工作的星舰瞬间列队,以一夫当关的气势隔开了陌生星舰和撤离的人群。
他们前边是不知深浅的敌人,身后是惊慌撤离的平民,中间只隔了一层能量护罩。
席来的声音依旧沉稳,因为撤离需要,他始终没有关闭公共通讯频道。指挥声不时地在这片星域响起,用词很短,很多时候只是简单的名词,听起来并不像是战术用语。
但独立军多年的配合完全不需要多余的时间来消化他的指令,将能量护罩放在身后的独立军星舰几乎是薄皮上阵,行动间更加需要彼此的默契配合。
独立军的星舰以快和短时的高火力享誉星际,但眼下,对方的星舰很明显在速度上并没有落了下风。
席来的思考时间很快,眼下的情况似乎被他经历过了几万次,命令果决地不断下达。
“跃迁。”
底下的平民听到跃迁时几乎要绝望,被抛弃的感觉瞬间砸在了所有人心头。
但独立军的星舰在进入跃迁通道之后,又很快地从对方星舰的身后凭空出现。
——是独立军的短途跃迁技术。
独立军以短途跃迁闻名时主要的对手还是联盟,眼下再次在这片星域施展,却又是在保护联盟的平民。
他们的星舰做的漂亮,没有任何一寸金属是多余的,硬是在狭小的区域打出了眼花缭乱的场面。
只是到底没有能量护罩的保护,有几艘星舰损失程度过高,已经退到了边翼靠里的地方。
最后一艘星舰将要变换位置时,被对方星舰追击,独立军的阵型可见的将要出现缺口。
白盐根据定位刚刚跃迁到离空间站不远的地方,离很远就看到席来以自己的星舰挡下了致命一击,右侧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损伤。
与此同时,方才被定位的星舰退了下去,另一艘停靠的星舰补了进来。
席来又在远程c.ao控了,白盐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贸然闯入战局,而是先通知了蒙德的援军。
对方自然不会放过攻击指挥舰的机会,数发能量炮几乎是同时瞄准了001。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艘游隼号贴着席来的001c-h-a了进来,游隼在星舰中速度排名第一,舰体比席来现在的这艘轻薄了一倍有余,轻巧地就融进了战局。
游隼号擦着能量炮立在了001的前方,能量护罩已经撑起了100%,挡下了惊险一击。
不仅如此,游隼号的动作强行在独立军的星舰前拉开了一道防线,自由军团的战舰紧随其后。
席来见状,一道新的命令在星域响起,“列队。”
这是他的第一条动词命令,独立军的阵型再次变换,为了保护平民不得已而为的弧形战线被打散了,通过短途跃迁,独立军奇袭对方战舰的后方。
与此同时,自由军团则承担起了正面的火力输出。
战局在顷刻间扭转,对方并不恋战,瞬间收紧阵型,向来路退去。
奇怪的是,在忙于撤离的过程中,席来的星舰被孜孜不倦地定位了。
当冷静的电子音响起已被瞄准的时候,席来冷静地吩咐白盐准备捞取他的救生舱,001不退反进,以全速冲向了对方的末尾星舰。
这也是独立军常用的俘虏的方式,通常是游刃有余的,根本不是眼下鱼死网破的局势。
白盐盯着前方无限接近的两艘战舰,他也定位到了001的救生舱,捕捞索已经下放待命。
001在被击中的前一秒,强行轰出了一炮哑了对方最后一艘星舰的引擎,同时捕捞索也缠了上去。
下一秒,能量炮击中001,在火光乍亮的一瞬,游隼号的捕捞索伸了过来,先接住了从001里弹s_h_è 出来的救生舱,然后拉回了对方被俘的星舰。
确认捕捞后,白盐猛地转身,飞快地跑出了舰桥。
他抵达的时候,席来已经从逃生舱里钻了出来,想来也是惊心动魄,几缕黑发s-hi哒哒地黏在耳边。
席团长吹了声口哨,向白盐挥挥手:“好多年没有配合,我们还是很默契!”
白盐却默不作声地拥住了他,一个滚烫的吻落在他的耳边。
白部长知道自己情义深重,也知道不能展露太多平白让席来有了负担,但在这个比起过去可论微不足道的时刻,他低声说:“不一样,席来……”
他半跪在地上,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星球死亡仪式,经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短兵相接。
在能够撼动生死的力量间,白盐低下了头说:“我甚至希望把你锁在家里。”
爱是自私,是欲望,是人心底无法掩饰的最直接的渴求。
白盐看着席来,他突然不再畏惧袒露自己,坦坦荡荡地说:“我有时真想把你锁在床上,哪里都去不了。那样在你的生命里,最不安全的因素是我,而我爱你。”
“原来糖糖想和我玩合法囚禁。”席来此时是极致温柔的,“我特别担心你只爱我的灵魂,听到你也热爱我的肉体,我真是放心。”
他俯下身凑近白盐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在你来之前给自己做了一次告解,过去不再紧迫,而且我有了你。等我们这次回家,我亲自把我锁在床上,被你爱。”
爱被他生生说出了百转千回的趣意,白盐毫不犹豫地拉下席团长向来高昂的头颅,毫无章法地吻了上去。
两人不能在依旧混乱的地方当真来一场,均是眼睛发红、气喘吁吁。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心仍是怦怦乱跳,似是无法平息,白盐微闭着眼睛抵上席来的额头:“席团长,教一下如何和自己告解?”
席来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你要平静,心中有神。”
“那要是我心中无神呢?”
席来看他的睫毛微颤,像是被一支羽毛抚过胸腔,也像是被锁链扣住了命门,他说:“那席团长允许你暂时把他踢出心,迎神进来。”
白盐不舍得把席团长踢出心,他好生护住了在自己心房端坐的席团长,牵着人一路回了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