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席去去呢?”
“最好是在某个屏蔽外界信号的地方。”
席来挑了挑眉,这是让他干等着?他忙不迭举手抗议,手臂还没过肩就被白盐的第二人格瞪了回来。
他只好讪讪放下手臂,捂住嘴小声提议:“在离海棠总端最近的空间站?”
白盐的眼神并没有缓和。
他又说:“你亲自把关屏蔽信号。”
白盐歪了歪头,仿佛对他讨价还价的行为有些诧异。
“边拆海棠边等。”
白盐叹了口气,拖出刚刚定位到的坐标,放大,圈出了几个点,发给被编入先锋队的陈欢。
出于警告,在登上星舰前,白盐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席来的左手手腕。
虽然他很快松开了,席来还是装模作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他的后脑勺跃跃欲试道:“这是家暴,在你的行为升级前,我必须就近监视你,避免像你这样的暴力人格流入……”
“席来……”白盐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肩膀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如果可以,我想就地把你捆回独立要塞,最好无知无觉,一睁眼,天下太平。我在和自己做斗争,命令自己做更好的人……”
席来抬眼看他,方才的满脸笑意从脸上落了下去,但很快,他又笑着向上跨了几级台阶,笑意盈盈地盯着白盐,在他紧皱的眉头亲了一下:“我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等你。”
白盐的眉头没有因为他的亲吻舒展开来,但皱在一起的情绪到底是不同了,从暗无天日的基地里带出来的某种复杂、不可言说的迫不及待消散了,他抿唇睁大眼睛。
席来破解了几秒他的表情,哑然失笑——白部长是在索吻?
独立军的团长向来大方,席来勾住白盐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可惜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小兵轻快地跑过来通报,看到此情此景,“啊哦”了一声转身又跑。
军靴在这么近的距离啪嗒啪嗒响,席来呼了口气:“站住。”
小兵几分钟前还高高兴兴,能见到这个时代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还是两位,回家可以给傻弟弟炫耀几天。谁知道还能顺便见到这二位接吻……
虽然谈资更丰厚,但……
他并拢双脚,背对着那二位:“请吩咐……”
听声音都快哭了,席来觉得好笑,他帮白盐整好衣领转过来,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些:“埃罗在哪儿?”
“我不知道……”
真的快哭了,席来回身向白盐求助,白部长适时关闭了对外通讯,假装没看到。
席来咳了一身,走近几步,这才注意到小兵的军衔,还是个嫩仔,问错人了。他拍拍小兵的肩膀,感觉手下的肌肉猛地收缩了一下,有些好笑:“你来是通报什么?”
小兵的军靴清脆的磕了一下,吸着鼻子转过来:“汇报……汇报部长,全部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等待出发。”
白盐点头:“知道了。”
他想起什么,又叫住第二次拔腿就跑的小兵。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泪流满面,白盐也有些哭笑不得,他把自己的手帕塞进小兵的口袋,安抚x_ing地也拍了拍小孩的肩膀:“擦擦鼻涕,回去告诉陈欢来找我。”
陈欢没过一会儿就满脸纳闷地找了过来,看到席来有些惊讶,齐齐整整的白牙齿立马朝着太阳亮了出来:“部长夫人也在!”
转向白盐,他又切换回质问的表情:“怎么把小孩吓成那样?”
白盐自然不可能理会这种问题,直接说:“席来在空间站休息,他如果乱来,我就砍了实验室的预算。”
为了加深警告力度,他又添了一句:“或者你的实验室。”
陈欢心领神会,看向席来的眼神也仿佛缠上了绳索,恨不得马上把人捆进空间站,他歪歪斜斜敬了个礼:“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前往海棠总端的任务概况起来十分简单,吴誉是在总端内部进行过多年“深度游”的人,他指了三步。
核心是总端的数据库,清除之后需要覆盖其他数据。
分散的其他终端是下一步的清除目标,将交由外部人员处理。
席来c-h-a了一句话:“剩下的一步是什么?”
吴誉:“接近总端。”
和废话没什么区别,席来一掌拍灭视频通讯,手里握着钥匙在指挥台上划了几下。
他们离最终的最终只有一步之遥,但海棠总端里等着什么没人知道,无论是九死一生还是安如磐石都让人无从猜起。
我想让他活着,席来茫然的想。
他看着自己的手腕,海棠不能拆,毕维斯窥见了夹在生死间的那一线可能,如果……如果事情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海棠能让白盐活着。
海棠就像毒蔓,顺着人类的防卫缝隙趁机而入。
席来倏地清醒过来,他颤着手指将钥匙在掌心攥紧,无名指上简单的婚戒恰好在灯光的照s_h_è 下闪了闪,他珍而重之地吻了吻戒指:“白盐。”
白盐已经穿上了防护服,还没来得及连通通讯设备,只能用眼睛表达疑问。
席来:“我等你。”
声音和他的口型同时抵达白盐的大脑,白盐没说什么,只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席来从没相信太过细节化的心有灵犀,但他觉得自己看懂了白盐的动作,白盐在说那个被小兵打断的吻。
他笑了笑,也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一下。
十五分钟后,星舰抵达了空间站。
先锋队登上舰载机踏向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