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宸。”黛西从楼上下来抓住了洛宸的手臂,低声说道:“你坐下休息一会儿好吗?”
“林晗老师,林晗老师不见了,她昨天是住在家里的。”洛宸木讷的对黛西说。
“小宸。”黛西强迫他安静下来,安慰着说:“林晗老师今天有事,所以就离开了,你先不要着急,我们一起回房等她好吗?”
“等林晗老师回来。”小宸喃喃的念到。
“对,小宸要乖乖的等林晗老师回来。”
黛西哄着小宸慢慢的走上楼去,洛沐看着她们的背影,将一直拨打的电话放下。此刻,已是黄昏,窗外飘着斜斜的雨丝。
她起身来到窗前,幽深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窗外。刚才她一直在拨打着林晗的电话,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回应。从那一刻,她才明白身边的人不辞而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那样一种油然而生的失落感盛大的将她包围,让她惊慌失措之余,还在努力的探寻着她的踪迹。回想五年前,她一字未留,走的悄无声息,走的干干净净,所留给林晗的大概就是这种蚀骨销魂的折磨。那时的她,一无所有,爱的太过卑微,却比任何人都要冷血绝情,等爱不起了便转身走开,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林晗会有多么的痛苦。
“洛沐。”
身后传来黛西的声音,洛沐回过神,转身看着她,低声说:“帮我照顾小宸,我出去一趟。”说完,她便拿了外套,径直的走了出去,留下了一脸懵的黛西。
天渐渐的黑了,雨还未停,洛沐驱车行驶在去她家的路上,这条通往郊区的路原本就行人稀少,在这样的雨夜,显得更加寂静,只有路灯还亮着黄晕的灯光。
终于,车子在那高大葱郁的香樟树下停住。洛沐透过玻璃看着树下那座漆黑安静的房屋,房门紧闭,她不在家。这里的夜静得出奇。
她静静地看着她居住的地方,分开了五年又相处了三个月之后,她发现今日的自己对于林晗的生活居然一点都不了解。曾经,她的林晗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没有秘密,就算对她有所隐瞒也会因为拙劣的演技而暴露出所有,从而对她坦诚相待。现在的林晗平静的脸似乎一直都在隐藏着什么,或许五年来的成长,让她学会了保护自己。
离开了林晗的住所,洛沐幽深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前方的雨夜,驱车向那个熟悉的地方开去。
樱花落了一地,仿佛在潮s-hi的地面铺成了一块粉色的地毯,s-hi气弥漫,空气中夹杂着樱花清淡的香气。
她踩在落地的樱花上,走到别墅的侧面,静静的看着二楼天台。那一棵高大的樱花树,经过雨水的冲刷,耷拉着枝丫,上面还有些许残留的花瓣。
看着漆黑的别墅,洛沐不禁苦笑,虽然知道林晗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就是想来看看,这里有她曾今美好的回忆。那年冬天,自卑晦涩的她第一次来她家;随后又见到了她的父母,熟悉了关于她的所有情况;离开的那一年,她们曾在这里朝夕相处······如今,时间改变了一切。
身后传来脚步声,洛沐回过头,在弥漫的雾气中,程轶儒向她走来。
“原来你也在这里?”程轶儒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他看着前方的洛沐。
“我经常过来。”
程轶儒看着漆黑清冷的别墅,看着被风雨摧残的樱花树,淡淡的说:“她早就不住这里了,这栋别墅是她亲手卖的。”
“发生了什么?”洛沐转过头,冷冷的盯着程轶儒:“我不在的这几年,她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他喃喃的重复着洛沐的话,随后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那不屑是对洛沐,也是对他自己:“这个问题你有资格问我吗?离开她的人是你,在没有你的这五年,一直是我在参与她的生活。”
“那又怎么样?我给了你五年的机会,但是,她还是一样没有爱上你,不是吗?”
“是。”程轶儒坚定的回答,他定定的看着洛沐:“但是,在她最重要的那五年,我能在她的身边已经是一种荣幸,而你却缺席了。”
“······”
两个人对峙着,程轶儒转过脸,淡淡的看着围墙外随风飘落的樱花,冷静的声音飘荡在夜空,随意而又轻描淡写:
“五年前,在美国,林氏集团濒临破产,在这个时候,集团的总裁,也就是林晗的母亲,遭遇了车祸身亡,这对于正处于危机的林氏集团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也正是因为林母的死亡,导致拼命挽救公司的林父分了心,当时,林父在处理林母后事的时候,那些原本对集团虎视眈眈的小人趁虚而入,夺取了林父手中所有的股份,并将他赶出了公司。”
“因为这近半年的劳累和焦虑,再加上受不了集团易主的打击,被赶出公司的林父犯病昏倒在地,头部重伤,虽然抢救了过来,但从此就没有再清醒过,多么残酷的商业y-in谋,多么狡猾的手段,让一个成功的商业人士变成了一个呆滞木讷的残疾人。”
“林晗······”程轶儒顿了顿,他的目光幽深,接着又继续用平淡的口吻说着别人的故事:“林晗她三年前就已经回国了。刚去美国的时候,因为你的离开,她患上了抑郁症,从来都不关心身边的事情,后来母亲的意外死亡,林氏集团的易主对她的打击很大,但是,这个柔弱的女子依然在默默的承受这一,事情发生之后,她在美国待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林晗在美国到处打零工,去赚取她和父亲的生活费,等到林父的身体渐渐好转的时候,她卖掉了在美国的所有房产,去偿还因为公司破产而欠下的巨额债务,然后带着父亲回到了中国。”
“回国之后,她又卖掉了这个她和家人居住多年的别墅,才将所欠下的债务偿清,那时,她的父亲寄养在疗养院,偿清债务后的林晗一无所有,便在北京的郊外找了一处房屋,开始安静的生活,又找了几份工作开始拼命的打工赚钱,每天忙忙碌碌,空闲的时间还要去看望生病的父亲。”说道这里,程轶儒轻轻一笑,目光柔和。“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三年来,她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用想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