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后,房中传来霍某人的咆哮:“你妹的佳人!你妹的兔儿爷!!你妹的万思齐!!!”
兔儿爷:中秋应节应令的儿童玩具。是人们将嫦娥身边的玉兔艺术化、人格化的产物。以泥塑身,上色描金,最终做成一只兔首人身的兔儿大仙以供孩子玩乐。
霍改瞪着桌上那的三尺高的兔儿爷,深觉得那死兔子带笑的三瓣嘴格外刺眼。
兔儿爷难道不是小倌的别称吗?啊!
爷精通男风不懂古风,是爷的错吗?啊!
你搞这么只兔头妖怪当礼物,不是欺骗爷感情吗?啊!
霍改愤然吹熄灯火,奔窜上床,蒙头就睡。
风俗神马的,最麻烦了!
一词多意神马的,最坑爹了!
万思齐哥哥神马的,最讨厌了!
五天后的傍晚……
“三少,老爷回来啦!”丫鬟将门叩得嘭嘭响。
霍改慢悠悠踱出屋来,正琢磨着要摆出怎样的表情来迎接大驾,那翘家良久的万思齐已是撞进眼来。
那人沐了满头满身的风尘,就跟在沙尘暴里奔了个来回似的。脸色却是苍白,眼里爬着些红丝,眼下一抹青玉,显然很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了。
霍改登时忘了之前准备好的开场白,脑子里来来回回只飘荡着一个问题——这家伙到底瘦了多少斤?
而万思齐只是瞟了迎上来的小弟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匆匆回了屋。
霍改杵在原地,有些意外:回房间跟奔茅厕似的,万思齐果然是累疯了吧?
“三少,老爷交代小的转告您一声,收拾好您的所有东西,今儿晚上启程,送您回万府。”万思齐身边的二号小厮开口道。
霍改微讶:“哪个万府?”
二号小厮:“自然是万老太爷府上。”
霍改眯起眼盯住小厮,眉头紧紧蹙起,良久,终究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霍改回到房里,花了一个时辰,将所有的个人资产打包完毕,便翻出了厚厚一沓信,浏览起来。
打自己到坤城起,万黍离就取代万老爹成为了寄信主力,依旧贯彻着催要万思齐商业情报这一中心思想,对自己每次敷衍的回信表达强烈的欲求不满之意。
等自己去京城逛了一圈儿再回来,信的中心思想就转为了--小三你快回来,回迟了你承受不来~不过所有的催归信都被自己以参加秋闱为由,搪塞过去了。
这会儿秋闱结束,万思齐又赶着送自己回万府,莫非万家真的发生了大事不成?
霍改不爽地将信丢回桌上:万家没事儿老CALL我干啥?想加戏不成?!就算洗白了躺床上,爷也没那闲工夫去潜规则那过气的男配啊!
此时的霍改尚未明白,他从来都不是潜人的那个,而是被潜的那个!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86、剧情乃回归原着
夕阳西下,霍改孤身一人坐上了驶向万府的马车。
撩开的车窗泄进残阳的余晖,将昏暗的车厢搅成一团沉郁的暗金色。霍改懒懒地蜷在车厢一角,双眼微微闭,长长的睫毛覆下,有如夜幕低垂,唯余一派沉静幽暗。而被夜幕所遮掩的一双明月,却是轮转不休,泄露出淡定伪装下的不安。
万思齐啥都没交代就让人把自己送走——可疑!
走之前自己想去见他一面,却被他吩咐的人挡在外边——可疑!
回万府却只让丁鹏一个驾车送自己,连给万老爷的礼节上的孝敬都没带——可疑!
霍改有些狂躁地将一头青丝揉成一团蓬松的乌云:“万思齐,你TM以为爷是南极勘探队的啊!只需瞅瞅冰山皮就能就掰出一篇《论冰山的变化及原因》的论文来。爷只是个善于YY的废材而已,你这么闷不吭声地是想玩‘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是想玩‘隔山隔水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在马车上狂躁地琢磨了几日,霍改终究没能理出头绪,而万府已是到了。没有欢迎仪式、没有接引人员,有的只是一扇打开的小角门和一个收拾好便去拜见万老爷的通知。
霍改将一身精致舒适的衣袍换下,穿上那半新的落魄庶子职业装,便晃荡到了万老爷的门前。
“爹……”霍改杵在门前恭敬地唤了一声。
门内传来万小二那极富反派喽喽特色的嗓音,“哟,你还知道回来啊!还不赶紧滚进来?”
霍改推门进去,满屋子的药味扑面而来。霍改抬眼看去,就着那油灯,只见万老爷半倚在床上,面色槁黄。万黍离坐在床边,一副孝子的造型。
霍改垂下头,猜测:莫非万老爷快嗝屁了,所以才急召自己回来交代遗言?
万黍离上下打量了霍改一番,低嗤一声:“难得啊,小三你居然舍得回来!我想着为人子嗣,父母有疾,断没有不侍奉床前的道理。所以,打爹五月因病卧床起,就一直写信催你回来。你倒好,打着秋闱的名号在坤城好吃好喝地待着,秋闱结束了也盘桓不去。这会儿,你怎么又想着回来了?
霍改一愣,万黍离这么说,明显是对自己突然跑回来毫不知情。那么自己这回的归家,岂不是全是万思齐那死面瘫单方面搞出来的?万思齐到底想干啥?
万老爷看霍改将自己的行径默认下来,登时怒了。“哼!不孝子……咳咳。”
霍改顶着万老爷那红果果的控诉眼神,有那么一丁点的委屈。万黍离给的信上除了叫人回家,啥都没提。谁知道您老爷子走之前还活蹦乱跳得跟老虎似的,几个月不见的就变病猫了。
霍改倒是并不奇怪万黍离对自己隐瞒万老爷的病情。打自己到了坤城备考,万黍离这败家玩意儿就不停地催自己离开坤城,去万思齐身边搞情报。明摆着是怕自己考了功名,顶了他万府宠儿的位置。
万老爷突然病倒,这货索性瞒下病情,光召唤不解释。要是自己回来,秋闱自然泡汤。要是自己不回来,又未做任何表示,正好给自己按上个不孝的名头。左右他都稳赚不赔。
“咳咳……咳咳咳……”
霍改看那老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气死了,忙解释道:“是儿子不孝,是儿子不孝。儿子接到二哥的信,因上面未明说召小弟归家是何原因,又秋闱在即,才耽搁了几日。父亲身体一向康健,小儿万没想到召儿回家是为了侍奉病前,若是早知,儿子便是日夜兼程也要立马赶回。”
万黍离冷笑:“你这言下之意是怪哥哥故意瞒下父亲病情,害你没能及时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