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板子啊……”万思齐低笑一声,扭过头看着窗外,显然对这个判决很不满意。
霍改不解地看向万思齐:大哥,你被万黍离那货给穿了吗?你把这暗传情报的事儿捅出来,难道就是为了借万家的棒子把我往死里打吗?就算我在你那儿混吃混喝还没考上举人,也没必要这么收拾我吧?
“大哥,你意下如何?”万黍离见机凑上前问道。
万思齐淡漠道:“我记得宗谱上的族规对‘纸上栽赃设阱而贻害同族’这等大错,是有规定的不是?”
“革出祠门?!”万老爷和万黍离异口同声道。
万黍离惊讶过后,看了看万老爷那死气沉积的脸,又看了看霍改,露出了一个心神领会的笑。老爷子天命不久,这万仞仑虽然不讨喜,却是个有功名的,到时候家产的分配岂不是平添了许多变数。还不如将这小子从家谱上除名,彻底断绝他瓜分家财的可能,万思齐不愧是老大,高瞻远瞩啊!
“这是否……”霍改到底是个秀才,万老爷还是有几分不舍的。
万黍离“充分领会”了万思齐这一要求的深意,自然没有不鼎力支持的道理,忙凑到万老爷耳边嘀嘀咕咕。
最终,万老爷皱着眉点了头。
万黍离忙替自家爹宣布判决:“万仞仑不孝不悌,构陷兄弟,挑拨是非,不配为我万家人。今日我万家长房便告于祖庙,吊齐各谱,削去名字,驱其出族。”
万黍离宣布完毕,扭头询问万思齐:“大哥,这般处置你可满意?”
万思齐声音无喜无怒:“甚合我意。”
万黍离又看向霍改:“万仞仑,你还有何话想说?”
霍改看着他们自说自话,定下了自己的罪行和惩罚,宛如一场无需主角的闹剧,觉得命运这贱受委实好玩得很,七拐八拐地居然又死皮赖脸地躺回了鬼畜攻身下。宗族除名,赶出家门,这可不就是万仞仑原文里的命吗?没想到,自己也有幸享受一把逐出家族的待遇。
这可是好事,自己终于可以脱离家族,毫无羁绊地砍BOSS去了。万思齐果然是个体贴入微的好大哥啊!
霍改的双眸一点一点清亮,如红梅盛放于暴雪之中,妖冶狂放。
霍改的背脊一点一点挺直,如苍松生长于绝崖之上,骄傲不羁。
霍改的红唇一点一点勾起,如游云缱绻于天幕之间,清高散漫。
“我无话可说,你们懂的。”
87、大哥乃终于告白
霍改牛逼烘烘地摆好造型,甩完台词,万家几位亲人的脸都不可遏止地抽搐了——都混到这地步了,你还耍个P的帅啊!
霍改面对着三人囧囧有神的脸,终于意识到自己披着的皮子叫弱受小可怜,而不是叫强攻纯爷们,摆出这种“终于摆脱你们这群负心汉了,小爷我身心俱爽啊!”的架势,反差委实强烈了点儿。
霍改讪讪地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要宗族除名么?还不动手?”
万黍离和万老爷四目相对:小三这娃被刺激大发了,绝对的!
“爹,你且在这儿等会儿,我这就吩咐下去。”
万老爷点点头,万黍离便迫不及待地为剔除竞争对手奔波去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万老爷便是个占便宜第一,论贡献不在编制的铁公鸡。所以,宗族一早就将他恭恭敬敬地分出了族内,万家一族,在蒙城这个地方,也就万老爷一家罢了。所以将霍改划出族谱这事儿,也不过就是万老爷请来衙门中人做个见证,然后掏出族谱,当众将万仞仑的名儿划去罢了。
故而,半个时辰之后,万仞仑成功晋级为了孤家寡人。
“你走吧,从此……咳咳……你就不再是……咳……我万家子孙……咳咳咳。”万老爷艰难地做了剧末总结陈词。
“永别了,各位!”霍改笑着挥挥手,毫不犹豫,转身就出了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行李什么的都还没打开,正好直接拎走。
走了几分钟,霍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霍改停住脚步,待得身后那人走到身边,瞅准机会,一脚跺上了对方的鞋面:让你阴我!
霍改虽然相信万思齐将自己从万家除名未必是有什么恶意,但万思齐为防自己不从,而直接将自己设计到反对无效的地步,确实有失厚道。
“呵。”万思齐不痛不痒地任由霍改踩着,发出一声闷骚的低笑。
霍改看万思齐这良好的认罪态度,撇撇嘴,舒了口气,便又一脸“我和你不熟”的表情走在了前边儿。
一路跟着走到门口,万思齐才开口:“你不怪我自作主张,也不打算问我为何如此行事么?”
霍改凉凉地说道:“埋怨和质问可是只有亲密之人才有的特权,我万仞仑和你非亲非故的,有什么资格来问?”
万思齐随之进屋,回手扣上门:“你怎会没资格,现在的你只会更有资格来问不是么?”
霍改抬头看向万思齐,微微挑眉:“嗯?”
“你我两情相悦,再亲密不过,你怎会没资格?”
尚未看清万思齐此时的表情,眼睛便被那双纤长温暖的大手盖了个严实,霍改正陷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茫然,唇上却触到了一抹温热柔软。
霍改一惊,便要往后躲,纤细的颈脖却被人从后面紧紧扣住,不容闪避。
眼睛被遮住,头颅被扣紧,嘴唇被侵占……
最开始,只是唇面的相触,但却并无半点轻柔的意思,厮磨、碾压,只是轻缓的游移磨蹭,却缓慢而坚定。双唇被紧紧地压住,几乎能隔着那层丰厚的皮肉感受到对方牙齿的硬度。张不开嘴,也发不出声音,那么紧那么重,似乎一旦将唇缝打开,便会被压个粉碎,不留半点余地。
然后,对方张开唇,吸吮取代了碾压,嘴唇好像变成了果冻,被对方轻易地吮吸入口,搓揉成凌乱的形状,再大发慈悲地放开,免于被吞嚼入腹的命运。于是嘴唇变得越加柔软嫣红,血液被强大的吸吮之力催迫着一拥而上,却被唇面所阻隔,带起无可纾解的微疼,似乎只要再加半分力,血液便会从唇上渗出,被对方一口吮喝入喉。
似乎不满于这样毫无收获的侵略,尖硬的白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急不可待地啃噬,烧灼饥渴。这样的的啃舔带着烈酒的味道,辛辣入喉,凛冽如刀。齿间的舌头如同某种君主般在自己的唇面上逡巡,一遍一遍地描摹唇形,反反复复地碾磨过嘴唇上每一丝细微的纹理,彰显着无可辩驳的主权。唇面被涂染得湿漉漉的,覆在唇上的不是唾液,是酒液,所以口唇被酒精刺激得滚烫,在痛苦中泛起奇异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