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个死菊花,怎么这么不给力啊!就算爷每回都只能在乌漆么黑的晚上隔着雨无正的半遮面装瞻仰一下他的眉眼,你TM好歹也诈个尸意思意思啊!都滚过那么多次床单了,你特么肿么还是只认脸不认身子,男人重要的不是上边儿的脸而是下边儿的鸟啊,你个破菊花怎么就看不透啊看不透!
“你现在的表情很神奇……”雨无正面对着霍改一秒N变的脸色终于忍不住了。
霍改深吸一口气:二十一世纪的四有新人,你要坚强!哪怕这位王子喜欢的是纯洁善良的白雪公主,而你是阴险狡诈的魔镜皇后,那也是有希望一起私奔,从此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哪怕山前拆车卖轱辘!
霍改稳定了心绪,淡定道:“大侠你冷不冷啊,肚子饿不饿啊,伤势要不要紧啊。你现在能动吗,身上有药吗,要我帮你找大夫吗?”
“你很紧张?”雨无正笑问。
“你怎么看出来的?”霍改挑眉。
“你一紧张就话唠。”雨无正一语道破。
霍改默默咽下一口心头血,熟人神马的,最讨厌了!
“乖乖回答之前的问题!”霍改炸毛龇牙。
雨无正沉吟片刻道:“我不冷,所以你可以把你的外袍穿回去了。有点饿,但你给的东西我不敢吃。伤势情况我自己很清楚,不劳操心。我现在不能动,你要想干点什么现在倒是个好机会。我身上没药,你要是把我放在这里自生自灭,没准儿也能捞个杀人不见血的好处。不需要你帮我找大夫,我还不想早死。”
霍改面对着直言不讳雨无正泪流满面。‘正义王子和邪恶皇后还是有希望的……对吧?’
“弄死你我有什么好处?”霍改企图以理服人。
“杀人灭口。之前要不是你打不过我,你早这么干了吧?”雨无正一副了然的架势。
“……”霍改败退,太TM有说服力了。
霍改眨巴眨巴他那双诚挚的大眼睛:“我一点都不想你死,真的。”
雨无正再次了然:“你打算把我卖给朝廷领赏?也对,上次在茶县你就这么干过了。”
“……”霍改再次败退,太TM有理有据了。
霍改叹息一声,看来自己那无耻阴险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与其指望把人给哄回来,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板砖,要么失忆、要么脑残。
霍改默默将绑在腿上的短刀抽出。雨无正直面凶器淡定得像是早有预料。
“这刀你握着,好歹增加点安全感。”霍改手指轮转,将刀柄递向了雨无正。
“不必,我手中已经握了一把了。”雨无正微笑婉拒。
霍改定眼一瞧,只见雨无正放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了把乌黑的短匕,寒芒凛冽。
霍改咬牙:你对我的提防之意,敢再呈现得明目张胆点儿吗?
霍改将刀和着鞘丢到雨无正执匕的手边,自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搁到地上,冷冷道:“这是伤药,昨夜我已给你上过,一日一涂,这药你爱用不用。”
雨无正缓缓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捏了瓷瓶,放到鼻端嗅了嗅:“倒是好药。”
“你不怕我这药里有毒?”霍改白了雨无正一眼。
“我这不是有安全感了么?”雨无正拍了拍霍改的短刀,笑得无赖。
傲娇霍改悲愤扭头:摇裤儿甩甩,大步的走开,你就是个小小悲哀。头发甩甩,小步的走来,老子当你是个疯子对待。
93、青蛙乃温水慢煮
“你怎会离开坤城,跑这地方来?”雨无正问。
霍改誓将苦情小白花扮演到底:“无家可归,自然只有浪迹天涯。”
“怎么回事?”雨无正眉头蹙起。
霍改挑眉轻笑:“你关心这个?”
雨无正瞧那霍改眉眼间的喜意,却是别了眼,接着叹息:“自然关心,你家人怎么把你给放出来了,这不危害芸芸众生么!”
霍改怒:你以为爷是柯南那个社会不稳定因素吗?走到哪儿死到哪儿!
霍改瞪着雨无正,沉默了片刻,淡淡一哂:“是,我万仞仑就是个祸害!活该无处容身。”
雨无正面上阴晴不定,目光如炬,欲言又止,终究归于沉默。
霍改扭身出了破庙。
雨还在下,地上的积水几乎连绵成一片浅浅的池塘。漫天的乌云,如三月飞絮,若午夜剪影,黑压压地叠作厚重的城墙。涟漪阵阵的水面框住了一角墨色的天穹。水中霍改的倒影模糊不清,水中人面上的笑容也变得不可捉摸。
在不知道蒙面人是谁的时候,他霍改也许会无从下手。但当蒙面人成为了雨无正,他霍改断没有无计可施的道理。蒙面大侠或许不可捉摸,雨无正却是自己笔下的人物,一个喜怒哀乐都由自己操控的小角色。
自己弃刀示好,他就妥协相询,自己稍作欢喜,他就故作淡漠,自己示以哀怒,他就眼露悔意。一番试探下来,这货整个儿一典型别扭受嘛!
霍改抬起手,秋风在指间优雅地穿梭着,清凉湿润,仿若追逐着指尖起舞游弋的懵懂鱼儿。
之前交恶又如何。由恨转爱这种桥段,在耽美世界里早就俗得烂大街了,不就是将主题标签从天赐良缘变成欢喜冤家么?他霍改还扛得住!谁让设计剧情,让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本就是耽美作者的本职呢?
不过……相爱容易,相信却极难,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纵然雨无正对自己一往情深,也断不会将自己带上山,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秋风萧瑟,点雨飘坠,沾湿了霍改的单衣。霍改忽而狡黠一笑,解下腰侧的水囊,定定地立于无边无际的雨幕边缘,以手执囊,悬空接着雨点。雨无正和《贱受万仞仑》里出现过的所有鬼畜攻都不一样,他是个真正的好人。
而这,便是他最大的弱点所在!
良久,空了大半的水囊才终于满了,而霍改那单薄的亵衣也早已湿了半面。霍改全不在乎,转身离开屋檐下,进了破庙。
雨无正见霍改进来,一愣之后,猛地别过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星星点点的雨水涧泉般蜿蜒而下,淌湿了少年的下颌脖颈,晕入了素襦单衣,一团团绽开,沾了水的亵衣紧紧地贴在柔嫩的肌肤上,一色的白。如满阶晨时露,最是留不住的转瞬媚色,冉冉水光。
那千娇百媚的妖精半褪了衣衫,软倚着床头,翘着一抹艳色丰润的红唇,春情迷离地望着你。撩帐的书生你怎敢不动心,你怎忍得……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