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凰誉不和你一起回去的原因,她是想告诉我们……”难怪对楚然会没有感觉,是因为已经心有所属了?
“不是。”白景姝咬了咬唇,咬得嘴唇都充血,“不是……她……她……”楼夫人专注地盯着她,景姝被压抑得喘不过来气,觉得喉咙似乎又有点腥甜,被她狠狠咽了下去。
蓦地,她一下子顺着门滑了下去,眼里闪过一丝绝望,抖着声音说:“她对我没有那种感情,是我……缠着她不放……这是她不愿意跟我一起回去的真正原因!”
楼夫人再一次被惊得不知作何反应。
看凰誉对她那么上心,她以为……二人早已经心意相通。
本来听到景姝说爱的时候,她心里对这种感情是极为不赞同无法接受的,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是被自己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人,这两人要是在一起……她怎么都觉得别扭和不适,更何况还是同为女子。
然而,现在瞧着景姝靠在门上,求而不得痛苦得不能自已,眼眶发红,她也心疼得不得了,反而少了那种明显抵触和恶心。
楼夫人走过去蹲下去和她平视,温柔又冷静,“也许你对她只是一时错觉,毕竟凰誉对你很好,你产生了想要依赖的幻境,等你们分隔两天,就会发现之前都是错误的。”
“伯母,”白景姝声音嘶哑,“不是的,那不是错觉,爱和依赖,我分得很清楚。”
楼夫人手足无措,想要安慰也找不到话来。
“爱她,就像爱我的生命一样。”白景姝抱住自己的双膝。
“伯母,其实我一直都很抱歉,您对我越好,我就越是抱歉,这楼府的每一个人对我都特别好,可是我却一直都怀着别样的心思。对不起……对不起……”
楼夫人上前抱住她的肩,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情,本身就身不由己。”
白景姝反手回抱她,眼泪哗地掉下来,“可是她不爱我,她对我从来都没有任何心思,我也知道她心里装着别人,可我做不到就那样放手了,只能一步一步地紧逼,我想让她正视我的感情,却每一次都把她推得更远。”
“我也知道我带给不了她什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就只爱她啊,今生就只认定这个人,就算头破血流也没法子了。”
……
楼铭和楼陵今日正好可以不用上朝,将白景姝送到门外。
大门口处,早已经有备好马车和人手等着了。楼夫人拉住景姝,为她整了整披风,不停地叮嘱着。
楼铭向来寡言少语,他看着面前的人,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说:“好好照顾自己。”
楼陵一如既往地不正经,说话也没个着调的,“景姝啊,你终于不用受我的欺负了啊。”
楼忻简洁得不得了,“保重。”
上了马车,白景姝对他们挥了挥手,目光越过众人,越过恢弘大气的府门,越过精致的庭院,越过曲折婉转的回廊,落到那小院,落到上翘的屋角。
马车缓缓而行,她掀开帘子,看到楼夫人对她说话,“记得写信!”
“好!”
回头望,那个人至始至终也未出现。
“景姝小姐,天气寒冷,将帘子放下吧。莫要染了病。”冬梅也被安排在了队伍中来照顾她,纪谦也让她带走了。
白景姝并不担心安危,抛却其他的不谈,暗地里凰誉肯定也是安排人在暗处保护她的。
那个人做事从来滴水不露且细心体贴的。
“冬梅,这些天凰誉是不是一直让你报告她我的日常起居?”
冬梅咽了咽口水,急忙解释:“景姝小姐千万别误会,小姐只是关心您,没有要监视您的,她只问奴婢您有没有按时吃药睡觉,还有身体状况……”
“别紧张。”白景姝放下帘子轻声道,目光悠长茫然,“我就问问而已。”
小心翼翼地去看主子的脸色,发现并没怒气的样子才放心。
楼凰誉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到午时了,她坐起来头疼得厉害,揉了揉太阳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醒了?我以为你这一觉要睡到下午呢。”
“娘?”凰誉有点吃惊,瞧着含笑坐在桌边的人,“您怎么在这?”
楼氏站起来坐到她床边,“就只是看看你而已,你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啊。”
楼凰誉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望了眼天色,“已经午时了?”
“差不多了。”
凰誉抿了抿唇,没说话。
好似看透了自己女儿心中所想,楼夫人说:“景姝已经走了很远了。”
“……没事,晚上就可以到达另一个城镇了。”凰誉颇为平静,“娘,有没有醒酒茶之类的,我现在不大舒服。”
“有,我刚刚让小荷去给你端去了,等一会吧。”
“嗯。”
小荷将茶送进来她喝了之后,看向若有所思的娘亲,忍不住问:“娘可是有事?”
“嗯?”
“从我醒来后,您就说了两句话,一直坐着也不说话,肯定是有话要对女儿说吧。”楼凰誉眉眼划过一丝了然和笑意。
楼夫人望了眼自己的女儿,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向上弯,漆黑的眼里也有点点笑意,像是夏夜里闪烁的星星,流光溢彩,清寒的样子多了些柔态和雅逸,确实是很漂亮的人,也很有吸引力。
可这对男子说是颠倒容华的容颜,对于女子就该是祸水了,怎么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