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玲赶紧抱起双臂想着如何自保,说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不行不行,反应如此巨大怎么可能没看见。那说自己……自己是不小心的窥见的,别别,搞得好像做贼。要不说自己其实也喜欢女的,其实是同类?……这个好像可以,可是……
香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她分明只喜欢男的啊!
白景姝还不知道另一边的人已经把自己如何妖魔化了,她有些累,连夜驰骋赶路来不及休息,更何况还和人恶斗一番,体力消耗得很快。
凰誉还没有醒转的迹象,她脱了鞋袜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去。
农家的床不大,两个人睡着有点挤,幸好二人还算瘦,景姝侧躺下去,还是没问题的。
眼睛一闭,没过多久意识立刻陷入黑暗,连右手食指的疼痛也唤不醒了。
天色渐黑。
妇人做好饭客客气气地招待香玲,这些人,虽然来的时候狼狈不堪,不过出手阔绰,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只是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来这打猎,还将人误伤了,贵族人家的生活真是很难想象。
担心了一个时辰的事情,结果正主压根没出现,陈香玲表示很不爽,瞧着准备的晚饭,想着那个人的冷脸,她笑嘻嘻地把请景姝出来的重任交到了农家妇人身上。
结果不到一会儿妇人就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出来了,她一咯噔,就听妇人坐下来说:“小姐,那位是不是在做噩梦啊,嘴里一直说什么“不要”“求你”之类的话,脸色白得跟个馒头似的,老妇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做噩梦了?我去看看。”
她去了楚然房间,发现人家睡得安安静静,根本没有任何的异样。正要若无其事地离开,她才猛然想起来,总不会是那个女人……
景姝,看在曾经的情份上,放过我!放过楚然!
我放过你?凰誉,为了他你真的什么也不顾了,对我出手也可以这么狠……咳咳咳,不放,死,都不会放!
别逼我,景姝,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那我们就一起死吧……凰誉,就算是死,你也要和我死在一起的!
白景姝陡然坐起身,冷汗淋漓,眼神阴寒,她侧过头看着睡在身边的人,耳边全是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动手啊……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她就永远都是你的……
嘿嘿嘿……你犹豫什么……你不是想要得到她吗……动手啊……
嘻嘻嘻……嘻嘻嘻……小妹妹,快点啊……快呀……
快呀,动手呀……动手啊……
她缓缓弯下腰伸出手……
凰誉,既然我也得不到,那就毁了吧!毁了吧!
白景姝就像换了一个人,唇角上扬,眉眼却疯狂冰冷,整个人如同罩着一团地狱披来的黑色雾气,连头发丝也阴气缠绕。她的胸中涌动着一团火,急切地想要发泄出来,血管里的血液却兴奋地叫嚣。
右手食指似乎要灼烧起来,温度惊人。
手掐住了凰誉纤细的脖颈,只要一用力她就会永远地属于自己了……
属于自己!
“啊!”
这一声尖叫如同一块巨石扔进平静的碧湖中,顿时水花四溅,碧波荡漾,将沉睡在花海间的人惊醒,睁开眼时,耳边似乎还有湖水层层叠叠的浪花铺散开来的清莹声,似乎也有水珠掉进水中的叮咚音。
楼凰誉终于睁开眼,看到简陋房顶才一下子回过神,原来都是梦……都是梦啊,真好。
“你……你醒了?”
凰誉顺着声音看过去,站在床边的人莫名的眼熟,很快她就想起来,这不是那个当初打劫的女孩子吗?“是你?”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嘶哑,喉咙还有些疼,“景姝呢?”明明她昏睡过去的时候是景姝救了自己的。
陈香玲一下子僵硬起来,她说的景姝,应该就是那个叫晋玄的吧。
“咳咳咳……景姝呢?她没事吧?她在哪?我想要见她。”这几句话说得她嗓子难受,干涩且刺痛。
陈香玲没说话。神色复杂地看着要坐起来的人,白皙的脖颈上还有一道红痕。若不是刚刚自己来得及时,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就香消玉殒了,死在她认为最亲密的人手上。
她有些疑惑,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白景姝对她是什么的感情?爱?恨?
作为旁边者她也不知道,爱?怎么忍心下杀手,恨,又怎么会表现得深情温柔。
凰誉正要起来时,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她往后看去,景姝靠在墙上倾过身来按住了自己,急切的心一下子被抚平,她正要抓住景姝伸来的手时,她却慌忙地拿开,站起来走到桌前到了杯水过来。
与此同时陈香玲神情紧绷地挡在床前,景姝端着水转过身时,她戒备地挡在面前。
这气氛令刚醒过来的人不解,“景姝?”
“没事,我就是给你倒杯水。”景姝回答,然后将水递给香玲,对她勉强地笑着说,“你不放心,你给她喂点水吧,她嗓子很难受。”
陈香玲垂眼瞧了瞧那水,清澈,也在颤动。顺势再瞧过去,她的手在颤抖。香玲接过水,转身要去喂凰誉,被凰誉轻轻侧开头,尽管刚醒来的人脸色苍白,但并不影响她的气势,微凉的目光落到端水人的脸上,竟然使得香玲有些心虚。
“景姝。”凰誉看向站在后面的人,“你过来。”
白景姝觉得自己右手食指又隐隐发痛。
“怎么不向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凰誉道,这个朋友,指的自然是陈香玲。
然而景姝只注意到她说话时表情的不适,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拿过香玲手中的杯子,动作轻柔地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喝点水,别说话,她叫陈香玲,等你伤好后我再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