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次?”白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温泉那次。”清曜笑得白弼不战而栗,当然当他晃起手机的时候,白弼还是妥协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个总是阴魂不散地抓住他把柄的叛逆期少年啊!
二人在游乐场晃到了很晚回家,在庆祝了蛋糕宴会过后,已经很晚了。一天如同走马灯一样很快过去,转眼,又是新的一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所有的事情依旧发生在很早之前,却近的仿佛还在昨天。
对于白弼来说,清曜每日的生活,就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他的生活也是,做着工作,做着兼职,带着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尘封在岁月的时光里,然后重新开始一样的人生,就连不久前那纪念日,都慢慢过去,要开始迎接地两千个日子了。
尽管清曜最近回来的时间少了许多,白弼也不以为然,下学期就是清曜的高考了,他肯定需要在图书馆学习,并且还要为了给学生会铺好后路而忙活,一切必然过后,他终于发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因为他在带着一袋的鲈鱼回家做饭的时候,在电视上看的了——疑似清曜的身影。
说起来那是一个挺可笑的广告,少年在冬天因为感冒而落下了病根,一个女孩儿给他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十年之后,少年回来了,第一件事就去找那个女孩儿,此时的少年变成了青年,女孩也病卧在床。青年用力握着女生的手道,“曾经的你救了我,如今的我也要救你。”
然后青年拿出了一袋感冒灵颗粒,治好了女孩,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白弼本来是拒绝这个广告的,因为他在厨房切菜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广告,完全就是用一种关怀傻子的眼神扫了扫电视机。当他第二次听到的时候,他忍不住走到了电视面前,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拍出这样的广告。
于是他看到了扮演十年前,在雪地里咳嗽的少年。少年裹着一个毛毯,在雪地咳嗽,这个镜头只持续了十秒多钟,但镜头扫过了少年的侧脸和他微红的双眼,苍白的嘴唇和发红的耳朵,然后转到了其他地方。这短短的十几秒镜头,还是让白弼震惊得无言以对。
这个人,难道不是清曜吗?
他毫不夸张地说,只有清曜才会有这么精致的侧脸和雪地里迷离的双眼,只有清曜才有完美的弧度和薄薄的嘴唇!白弼用力握紧了手中的抹布,焦急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那个人一定是清曜,但是清曜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视里,他去拍广告了吗?他为什么要去拍广告,他什么时候去拍广告的?他没有告诉自己吗,还是他曾经说了,但是他不记得了?他是不是故意瞒着他,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还是不想告诉他?他的感觉是怎样的,他在乎这个广告吗,他想步入娱乐圈了吗?
白弼觉得脑子一团浆糊,只能不断地跺着脚,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去。清曜一定在上课,就算打电话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他只能等到他回来。白弼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悠着,直到门铃响起,他才猛地跑出去,拉开了门。
“我回来……”清曜一推开门,就看到白弼用力地把他扯了进来,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了怎么了?今天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你……我……他……”白弼指着电脑,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了结巴。
“你在说什么啊?”清曜疑惑道,“难道你是看了那本言情小说……什么‘她和他和他和他’的故事?”
白弼心急如焚地喊道,“你你你,你上电视了!”
清曜一愣,“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
“你……你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广告是我拍的。”清曜把他拉到了沙发上,自己先坐下来,然后把白弼拉到了他的腿上,有一下每一下地摸着他的腰,“怎么,你今天看到这个广告了?”
白弼傻愣愣地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呆若木鸡,根本没什么心思去管他坐在那里,清曜在干什么了,他呆呆地问道,“你去拍广告,干嘛不跟我讲。”
“有一天路上碰到一个星探,让我去试一试,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清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顺理成章地面试成功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两万的广告费,我也没卡,就直接让他打在你卡上了。”
白弼呆呆地又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今天上午去查的时候发现多出了一笔存款,还想等清曜回来问他是不是奖学金突然增加了几倍然后到账了。但是他又突然觉得很开心,虽然他觉得那个广告简直是智障编剧才能写出来的,但是他看到了镜头下的清曜。
镜头下,光鲜亮丽的清曜,不管是远景还是特写,那迷离的双眼与脸庞,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聚光灯下的欢呼,霓虹灯下的喊叫,他和远在舞台的他,中间隔着层层触不可及的石墙和屏障。
白弼摸了摸他的脸,傻笑道,“你去拍广告了,真好。”
清曜道,“你不生气吗?我没有告诉你。”
“不生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白弼说完,兴高采烈道,“你以后一定会变成大明星的,然后在台上闪闪发亮!”
清曜低笑道,“到时候,你可以坐我的专属座位了吧。我在台上,你就坐在后台,然后……你……为什么哭了?”
白弼感到脸上突然变得湿漉漉的,干涸的嘴唇因为泪水而变得湿润,他抹了抹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