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去夺他宝镜,巫师忙道:“这是家传秘术,您拿了也看不见!且听我给您说,这条龙是……是金色龙鳞啊!小人不才,但也听说,只有应龙才是金鳞啊!”
白面道长顿时笑道:“怪道你吓成这样!也不动脑子想想,五百年修成角龙,千年才成应龙,你睁开眼睛瞧清楚,那妖孽明明只是一头幼龙,恐怕连兴风作雨之术都尚未修成,吾等何惧之有?”
巫师闻言满面疑惑,又将镜子对向姜雪时,顿时又吓出一头冷汗,神色崩溃地对那道长说:“的的确确是金色龙鳞啊!头上还有角啊!”
白面道长见他不像在撒谎,“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蹙眉道:“龙角?是月白色的龙角?”
巫师直摇脑袋,急道:“是暗红色!暗红色!后脊上的棘刺也是暗红色!”
“一派胡言!哪有金鳞红角龙?没准是条无名小蛟罢了!”白面道长一甩衣袖,并指指向姜雪时,怒道:“你不待在海中潜行修炼,跑来村庄,协助山野狐妖欺压平民!贫道今日就要替东海龙王好好教训你!”
话音刚落,他双指一旋,自袖中抽出符纸,起术掐诀,用法力将符纸飞掷出去——
出乎意料,那白衣幼龙并未躲闪,依旧神色不耐地注视他,随后,竟然不疾不徐地迎面走向飞袭而去的符纸,不闪不避。
白面道长只觉眼前一花,原本距离七步外的那头幼龙,猛然出现在他面前三步之内!
“啊!”这古怪地一瞬间,让他心头猛地一紧!
那龙崽步态明明极其缓慢,为何时间仿佛忽然消失了一段?
还未等他想明白,飞出的符纸在即将触及那幼龙鼻尖的一瞬,碎成了齑粉!
白面道长惊骇万分!下意识往后退缩,却见那白衣幼龙瞬间移至他面前,漠然开口道:“你身为修道之人,贪恋钱财,是非不分,助纣为虐,还妄想渡劫成仙?”
“你……你究竟是谁?”白面道长惊得连连后退,急道:“金鳞……不…不可能是应龙!暗红龙角?难不成这破村子里还出了头烛应裂空龙不成!笑话!你这孽畜!施了什么障眼法唬人!休想糊弄贫道!你可知那烛应龙角并非纯朱红色!还有一圈一圈的黑色纹路,是红黑相间的!”
桑诺闻言,活蹦乱跳地跑到姜雪时身边,对那道长说:“您真有见识!这都被您猜到了!”
白面道长气得倒仰,哆哆嗦嗦从袖子里掏出符纸,正要教训桑诺,抬头的一瞬,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那白衣幼龙的头顶,忽然缓缓顶出两根尖细的龙角,形态尚且稚嫩,却与国师典籍记载中的描述……完全一致!
朱红墨黑相间,色泽暗沉,如弯刀般向后曲成弧状……
姜雪时:“你说的烛应龙角,是不是像这样?”
“……”白面道长膝盖一软,摊倒在地,嘴唇翕动,脸上难以置信地神色,渐渐转化为极度的恐惧。
秦老爷见状,心顿时灰了一半,这狐妖果真来头不小!竟把当朝国师的弟子吓成这样!
秦家公子见道长已经吓蒙了,心中恶气难消,又见那两个妖孽背对自己,顿时恶向胆边生,一把夺过家丁手中的砍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猛然对着姜雪时后颈,举起砍刀,手起刀落——
天空中骤然一声巨雷!
“啊!”众人被一道刺目的光线闪花了眼,耳膜险些被震穿!
那雷只响了一声,众人陆续睁开眼,眼前白光散去,一个焦黑的人影直直伫立在院子中央,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
这晴空万里的,怎会忽然降下一道天雷?
“昌儿?”秦老爷最先轻轻喊了一声。
只见那被雷劈焦的秦大爷,还举着刀,整个人木桩子似的,“咚”的一声摔倒在地,焦黑的胳膊直接断成了两截。
“昌儿!”秦老爷大吼一声,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瘫在地上的道长仿佛吓疯了,又哭又笑地拍手:“天罚!果然是天罚!”
——
“打雷了!打雷了!”桑诺吓得尾巴都露出来了,一转身就紧紧圈着跟前人的脖梗,浑身不住地发抖。
又来了。
姜雪时痛苦地扬起下巴,尽量让鼻子远离傻狐狸,屏住呼吸。
这傻狐狸身上确实有股特别的体香,莫名让人心神不定。
小尊上觉得这气味很熟悉,仿佛曾经闻过比这更加浓重的相似气味。
奇怪,是那个桃妖吗?
莫非这青丘山的妖精都是这体味?
第32章
这雷鸣声一响,桑诺方才的气势全没了,直挺挺挂在尊上身上,根本不肯下来。
秦家的事情尚未处理妥当,姜雪时素来不喜拖泥带水,想处理完毕再离开,又担心傻狐狸这怂样失了自己的体面,只好匆忙吩咐那举着宝镜的巫师,让他督促秦家厚葬慧娘,事后再派人检视。
老头跪地连连磕头,保证办妥,便目送传说中的烛应龙,带着“狐狸挂坠”忽然消失在眼前。
“行了,松手。”
这漠然地嗓音传进耳里,让桑诺忽然回过神,急忙松开手,退后一步,抬起头,就见尊上抬手掸了掸被她靠过的肩头。
“唔?”桑诺又警惕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全无雷雨的迹象,这才安下心来,正欲继续找秦家父子俩算账,却发现自己并非身在秦家的院子里,这里是一条陌生地空巷。
“我怎么会在这里?”桑诺满面震惊:“是被雷劈来的吗?”
没人回应,回头一瞧,尊上已经转身离开了。
“尊上!”桑诺急忙追上去,“咱们怎么不在秦家院子里?他们还没答应我的要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