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怎么了?”马车缓缓停下,乌恩伸了个头进来。
逍遥自然不好意思说害怕血咬了自己一口,不过又看乌恩神色放松了些,便问道:“大叔,安全了?”
乌恩点点头,指了指黑衣人:“他什么情况?死了吗?”
逍遥摇摇头,于是也鼓起胆子往黑衣人脖子上的动脉按压,只觉得黑衣人一身冰凉,但是脉搏却非常的强烈,逍遥低声说:“没死,有气。”
“把他衣服解了,看看伤得怎么样。”乌恩跳下马车:“老头子去打点水。”
逍遥看着乌恩本想说句男女授受不清,可是乌恩马上又补了一句:“跟你一样,是个女的。”
逍遥一愣,想着倒也人命关天,忍掉那些血迹,麻利的扒起了黑衣人的衣服。
第7章 一难一决心
初夏的夜并不安静,除了夜鸟的呜啼还有夏虫的嘤嘤声,林间的火把为失落的路人驱赶走露气,加绒的汉子不仅在草原上是打猎的能手,在这深山里也能伙伴们带来食物,篝火上一只兔子被烤得金黄,肉香蒸腾,乌恩用马刀将兔肉割开,好让里面的肉也快点熟起来,他一边翻滚着食物,一边小心的撒着香料。
他的身后,马车在摇晃的火光中斑驳,逍遥看着黑衣人的衣服有点头大,那不仅是胡人的衣衫,更是专业的打装,头上是厚实的篷帽,背后是羊皮斗篷,身上的衣服紧贴身形,身上还有繁多的扣子与皮饰,而皮饰下面还藏暗器,这都与逍遥平日里的锦衣绸缎大不一样。
逍遥只道那日弦阳居初见,黑衣人一袭男装本已是潇洒至极,而今取开篷帽才发现这女子美的不可方物,浮西女子本已立体的五官,高挑的身材驻称,可是这黑衣女子又比起逍遥在天平里见过的胡姬歌伎又多了几分超脱,如果说天平的莺莺燕燕是华丽的花瓶,而这个满身是伤的女子却像浮山之上的大树,她身上的伤痕似乎都成为成长的痕迹。接下来解开那些繁琐的扣子也成了难事,扣子是骨头做成的,若没有十分的力气并不容易把扣子从扣带中取出,逍遥的用力难免碰到女子的伤口,但是似乎这女子晕得深沉,并没有因为刺激到痛处而惊醒。
终于解开所以的扣子,也卸下了女子身上全部的暗器,女子贴身的衣物已经全部浸上了鲜血,逍遥花了很一会时间才把衣服和伤口分开,她一旁是乌恩烧好的热水,乌恩嘱咐她一定要擦干血渍后再把水给吸干,女子的伤口遍布了很多地方,逍遥从颈间往下慢慢为她擦试,女子毕竟长时间习武,身材匀称并能感受到紧驰的张力,虽然同为女孩子,可是擦拭到胸前还是让逍遥颇为尴尬,最重要的是这女子竟然比逍遥还丰满。而拭擦到女子腹间,那正是女子重最的箭伤处,逍遥也总算屏息沉气不动声色的清理干净,细细算来这一收拾还是花了大半夜的时间。
乌恩烤好了兔子,把逍遥从马车里叫了出来,逍遥本也为女子收拾干净,只是女子一身的衣服怕不是能再穿了。
乌恩看着疲惫不堪的逍遥,递了块兔子肉给她,兔子肉烤得炙热,逍遥左右手相互快速交替拿着,乌恩点燃烟枪深吸一口吐出一阵烟雾,算是为今日的忙碌正式画上句号。
“东家,怎么样?”
逍遥着实也饿了,这兔子肉并不美味但是也吃的香,她一边咀嚼一边说道:“算是收拾完了,那人就是老不醒。”
乌恩本想问逍遥一个世家女子去做这样的脏活是怎么样感觉,逍遥却只道那黑衣女子,乌恩心里对逍遥又多了一份好感,他并不知道逍遥的志向能坚持多久,但是十几日的相处,逍遥确实与他在平天见过的世家后人有所不同。
“东家只不觉得带个病人麻烦就行。”乌恩在火边的石头上敲敲烟杆。
“能遇到就是缘分,只是不知道她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世间之人又启是好坏二字可以区分,若真是坏人,东家起了好心救了她,那东家启不也是坏人了?”乌恩呵呵笑道。
觉得乌恩说是有些道理,逍遥也笑了笑,说起有缘倒突然想起三天前便已提到过此人:”大叔说她若好了,会不会跟我同行?”
“老头子那日也只是一提,莫想东家还当了真。”乌恩说:“若东家有意,不如等那女子醒来自己问去。”
逍遥点点头,若未来路上有一护卫,还是一女护卫那还是方便许多,只是不知道那女子是否愿意。
月亮已升到顶空,逍遥也有些疲惫,火光晕的她的脸微红,虽然不比黑衣女子的异域之美,逍遥也有自己的风姿,她主上也是符西人,虽然没有继承到高直的鼻子,可是那双大眼睛长睫毛倒是十分可爱,在帝都也是不少皇亲贵族追逐的目标。
乌恩看她一直坐在火边无语,便劝说:“东家,车子还能睡一个人,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呢。”
逍遥点点头,毕竟这女子虽然受的都是皮外伤,可是还是需要找个大夫看看,开几副药总要好的快些。
绍凌从来没有如此留恋过一场梦,她的师父从小告诉她梦境只是虚无,温暖只是陷阱,只有手里的玄刀才是真实,可是今天的梦里绍凌没有梦见师父,没有梦见任务,她梦见年幼的自己在草原上奔跑,手里拿着金黄色的螽羽,她随- xing -的叫着,没有人斥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