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毛儿咧了咧嘴,只是不说话,眼神分外缠绵。
“……”宋央被看得没了脾气,低声嘱咐一句,“快吃饭。”
只这一句,蓝毛儿便像得了将军令的小兵一样,转过脸专心围剿盘子里的青菜。在宋大教官持之以恒的监督之下,她初步养成了每天吃蔬菜的好习惯,低血糖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这是宋大教官按照科学理论解释的。
她这一解释自然是为了反驳蓝毛儿的歪理邪说:“因为小班长太甜了,我每天都吃,低血糖就不会发作。宝宝,我是你的药,你也是我的药。谁也离不开谁。”
随着春天的流逝,蓝毛儿的成绩日益提高,节- cao -却日益减少,以至于到了无限接近于零的地步——每天都在无下限撒娇撒痴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只为揩油小班长。而宋央把她负责的校志部分编纂完了之后,还马不停蹄写了三篇生物小论文,都是很细微的切入点,与教材上的知识已经没太多瓜葛了,因此查了许多资料。
阅览室里,蓝毛儿趴在自己的考卷上,眼睛却觑着小班长走笔如飞的手指,看得闷闷不乐:“宝宝,你不是保送的物理系么,干嘛要花这个心思与时间?”
宋央将稿纸翻了一页,嘴里说道:“我喜欢啊。”
“你该不会…”蓝毛儿坐直身体,瞪大了眼睛,“该不会……”
宋央终于从资料堆里抬起头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怎么?”
“你该不会要修,修那个什么…双学位吧!”蓝毛儿好似被焦雷劈中一般,她设想的大学生活是各种卿卿我我甜甜蜜蜜花前月下。差不多模拟结婚同居过日子的。要是小班长修双学位去了,那还有什么时间谈恋爱哦。
宋央定定地看着她,“你还知道双学位?很好,你可以修一个。”
蓝毛儿撅了噘嘴:“我没兴趣啊宝宝,我只对你有兴趣。大学什么的无所谓的,我只要在我太太这里每学期都得满分就好了。”
“不行。”宋央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蓝毛儿气鼓鼓地,“学习就那么重要?”
“对。”宋央只有一个字送她。
“我要是挂科,你还要不要我?”蓝毛儿小心翼翼问。
宋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说呢。”
上官瑾觉得脊背一寒,赶忙埋头刷自己的题。眼泪流满了心田。听古时候的神话传说,那些男子为了求得女神做配偶,西方的男主角被要求拿到金羊毛摘到金苹果,东方神话就是些什么东海龙王角千年瓦上霜之类,总之都是些不可描述不可达到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差不多是那个境地。
高考七百分放在半年前她不敢想,现在却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信心了。毕竟最近的一次月考六百七十四。还差三十来分。如果人品爆发的话,谁知道呢。
但是要大学四年一直保持这种势头?自己做得到么?
她很怀疑。
毕竟江山易改,本- xing -难移。
她觉得和小班长的天- xing -好学不一样,自己骨子里就是个向往自由和散漫的人。对于科研和学术之类的东西丝毫不感冒。
不过,好容易死乞白赖跟小班长去了那所大牛校,如果只是不挂科,多一份浪费的话,也会遭受不少白眼吧?显得很鸡立鹤群啊喂!
她这样胡思乱想着,小班长那里已经完工,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
被小羊发出的轻微咩咩声吸引过去,脑海里的思绪顿时乱了,两道黏黏糊糊的视线,把小羊从头看到脚,再从脚往上看,看到胸口那里,心内一动,抬手摸上了小班长的后背。
“你干嘛。”宋央脸色一寒。因为察觉到转学生的爪子落在的内衣扣的位置摸索。
“嘻嘻。”蓝毛儿脸上满是促狭的笑意,“四排!宝宝真会长。我真有福气。”
宋央皱着眉头,“什么?”
蓝毛儿将爪子撤下来,咳嗽两声装个君子,“对了小班长,今天做完实验下来,看见科技楼的大天井里边,好多白色的香花,那个是什么?”
“栀子啊。”宋央嫌弃地看她一眼,“这个都不知道。”
“我有这么厉害的太太,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啊。”蓝毛儿一脸娇羞,“我只要做一个可爱的小傻瓜就好了。”
“对,晕血的小傻瓜。”宋央开了嘲讽。
这个虐梗,还要追溯到一个多月前,高考体检的时候。由于是头天晚上十点就不许吃东西,早上也要空腹,到了抽血那个环节,蓝毛儿被扎了一针就晕了。吓得一帮子人都作鸟兽散。
抽血的阿姨也吓坏了,抖抖索索地道:“这孩子是晕针还是晕血啊,啊!”
幸亏宋央就在旁边,往她嘴里塞了糖,扶她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不一会儿这蓝毛儿睁开眼睛,第一句就是:“老婆,我不行了,需要一点人工呼吸!!”
蓝毛的眼力价不错,去做个实验就注意到了白色香花。栀子和广玉兰差不多是振华的“校花”。每年,当栀子在校园里盛放,弥漫在空气里的、那种近乎腐败的甜香,便预示着高中三年级毕业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宋央推开窗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更加不可言说的情绪里。转身去讲台上,把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天数改成了“16”。
六月三号布置考场,验收合格就进入考前养精蓄锐的阶段,也即是说,上课时间不到半个月了。
高考前的最后这段,她最担心的,就是大家的身体健康和心理状况。明明就是个班长而已,却比班主任还- cao -心。每天密切注意有没有同学出现反常情绪。万幸,大家都很稳。
只有一个小同学,平时丝毫不得家中眷顾,大考当前,家长却突然嘘寒问暖,还送中药炖鸡来给孩子补身体。搞得人受宠若惊之余,平添了几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