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颜辞秋接过去一言不发的啃起来,又恢复了以往沉默寡言的样子。
“啧啧......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刚刚还叫的那么动人,现在又这么冷冰冰的。”
“休,休要无礼!”颜辞秋听到“叫的动人”时忍不住红了脸,一句严肃的话也说的软绵绵的没多大威慑力。
“别生气,我看你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才忍不住逗逗你的。”景梧泽笑眯眯的盯着颜辞秋看。
“......对不起,我不是不想理你,我只是不怎么会跟别人交流。”颜辞秋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不善与人交流是他一直以来的问题。他经常一跟人说话就紧张,除去聊政治上的事,每每谈及自身时都会有点结巴,所以他不常跟人交谈,导致别人都以为他不近人情。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啊,这又不怪你。与人交流也并非什么难事,把自己想的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可是我觉得很多话都没必要说,而且我也没什么话想说......”
“这样可不行,很多误会就是你这种憋着不说的行为导致的。心里怎么想,只要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可以说出来。把话说清楚才好交流。”景梧泽循循善诱道。
“还有啊,如果遇到跟自己投缘的人,会忍不住想跟他说很多很多话,想把一切都告诉他。”景梧泽觉得自己此刻仿佛一个慈祥的父亲在开导一个不喑世事的纯洁小孩。
“是,是吗”颜辞秋犹犹豫豫的问到,其实今天是他十几二十年来说话最多的一天......
他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自幼便接受严苛的教育,从没有和同龄小孩玩乐过,大多数时间接触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夫子,甚至连他母妃也被父皇以“慈母多败儿”的名义,只允许在他生辰或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来看他。这导致他少年老成,越发和同龄人聊不拢去。聊不拢去意味着就没有朋友,没有朋友意味着自己的个人情感无法倾诉,久而久之他便只会那一成不变的自我介绍和一套客套的官场说辞。
按景梧泽的话来说,自己应该学会交心才是。
“当然了,等你有了知己就会明白。”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颜辞秋觉得还是受益匪浅,顿时觉得心情大好,连嘴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
景梧泽发现,这人笑起来还真蛮好看的。
“好了,今天折腾了一下午早些睡吧,虽然这山洞有些简陋,但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颜辞秋也确实困了,一下午又是被蛇咬又是中- yín -毒的,早把他折腾的疲惫不堪,基本上倒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颜辞秋的睡颜静谧安详,月光将他的脸庞映的更加柔和,羽扇似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淡粉色的薄唇轻轻抿着,倒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
景梧泽盯着看了一会儿就起身出了山洞。
“滚出来。”景梧泽在山洞不远处对着空气冷声道。森林一片寂静仿佛只是他自言自语。
草丛间发出了微微的响动声。
“嘶......嘶.......”有什么东西正从远处游来,隐隐带有一抹白。
那东西游到景梧泽面前停住了。那是一尾纯白的小蛇,不过近一米长,体态着实娇小。通体洁白,即使是在黑夜也隐隐泛着白光。
“王你又凶什么啊,我最近好像没干什么错事啊......”白蛇口吐人言,竟是清润的少年音。
“哼,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你不记得?”景梧泽不轻不重的哼一声,冷冷道。
“呐,我想想啊,我不就咬了个凡人吗,哎呀我又没想杀他,我只是看他长得好看想跟他□□嘛!没想到还没得手就被他跑了!”白蛇委委屈屈的,愤愤不平道。
“以后不要看着人就随便咬,万一得罪了谁我可不管你。你今天咬的是一国太子,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不似凡人,有一股很充沛的灵力。”景梧泽严肃的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没有王你的修为高嘛,自然感受不到那么强烈,下次不会了!”
“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明天要回南苍了,你跟他去北煌待着他边上保护他。”
“没问题,我最喜欢和美少年待在一起了!”
“不许对他做奇怪的事。”
“......喔。”我趁你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做嘿嘿,反正你也发现不了!
翌日一早。
“辞秋,我马上要回南苍了。这次出行能遇到你我很开心。”景梧泽温声道,眼底一片柔和。
“我...我也很开心。”颜辞秋结结巴巴的,还是有一丝羞涩。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而且因为我们身份的问题还不能互通书信......”
“....啊.....那怎么办啊?”颜辞秋眼眸低垂,声音里不无失落之意。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担心我说出来后你会害怕......”景梧泽颇有心机的吊人胃口。
“你快说呀,我不会害怕的!”
“你相信妖怪的存在吗?”景梧泽决定先从侧面开口。
“相信啊,我还见过呢。”颜辞秋并没有觉得妖怪存在是什么稀奇的事。
“哦?”这回轮到景梧泽惊奇了。
“我府上时常会有几只猫妖兔妖的,他们不害人,也很可爱,还跟我道谢说是我府上的灵气助长了他们的修炼呢。”
“这样啊......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好了,其实我是蛇妖。”景梧泽突然觉得自己妖王这个身份并不会吓到他。
“还有,其实昨天咬你的是我的下属,我把他叫过来了。”
“重岭,滚过来道歉!”景梧泽对着洞口喊道。
一尾小蛇儿从洞口游进来,在原地化作了人形。看上去只是个十六七岁的清俊少年,只是眸光流转间隐隐有些惑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