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浅歌忽然住了口,垂眸不语,修长的羽睫遮盖了眼睛,瞧不出情绪,唯有从那红透的脸颊,轻咬嘴唇羞涩的模样猜出,她在害羞!
她想说的是她对她也有情么?万俟雪追问:“你对我如何?”
“我对你,我对你……”浅歌喃喃重复了两次,这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高喊:“陛下,末将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这是木子尧的声音,万俟雪的脸色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对浅歌说:“你当真要帮我?”
浅歌见她脸色变了变,有着警惕防备之色,又听她着此一问,心下有些不高兴,雪到底是不信任她,说:“嗯,你要我怎么帮你?”
“别让他闯进来,我不能让他——”万俟雪话未说完,浅歌已点下头来说:“好,我绝不会让他进来。”说完人已往外面走去,雪不想让他进来,她照做便是,至于为什么她不在乎。
紫衣受了伤又怎挡得住木子尧,事不宜迟,步出冰窟时浅歌心中已有了主意,在衣架柜里取出万俟雪穿的衣物,将身上夜行衣换下,将靴子脱下,光脚走出内室。
“大将军,凤来殿并无刺客,您可是找错地方了。”紫衣冷冷的眼神看着他,他是大将军又如何,她们圣使只为陛下出生入死,其他人并不放在眼内。
“圣使,你已受了伤,还不快容我进去捉拿刺客,要是伤了陛下你担当得起吗?”木子尧外披着一袭随时融入黑夜的墨色斗蓬,倨傲地瞄了她一眼,气不足伤及心脉,她还想瞒得过他不成吗,哼。
想到蓝凤说起陛下自从塞北回来之后,情绪很不稳定,他在家宴上也瞧见她脸色并不太好,从他怀中抱过浅歌时,她手上的体温只是微凉,并不同往常的冰冷,三天前,女王突然下令闭关,他便感有些蹊跷。
是故,他故意放松了凤来殿的巡逻防卫。今夜让他逮住了一个机会,说什么他都要进去看看。
“大将军”紫衣沉下脸色,拦在门前,“凤来殿是女王的寝宫,不是谁人想进就进,没有陛下的命令谁都不能踏进一步,大将军莫再为难紫衣了。”
她看着木子尧身后的巡逻军,足有百来人,什么时候凤来殿附近盘旋了这么多卫军,她竟然一点都不知,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那就更不能让他进去了。
必要时,她宁死也要拦下他。
木子尧眼神一凛,越是阻拦他越说明里面有鬼,说:“陛下安危将即,你这样阻拦本将救驾,莫非你跟刺客一路的,好,本将要将你这逆贼拿下。”
话毕,木子尧低喝一声,手中长剑挥出,手劲刚猛,招式凌厉,若是在平常他倒不敢小瞧了紫衣,但她如今受了重伤,又岂是他对手。
果然,不出二十招紫衣已招架不住,木子尧一声令下,巡逻军围上去要将她拿下。
“住手!”
随着这一声娇喝,殿门吱的打开来,那一道白色的身影,绝美的娇容足令所有人侧目。
第六十二章 夜半挡敌
怎么会是她?
木子尧惊讶的看着浅歌,夜里仅穿单衣的浅歌他是不曾见过的,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玉足,在火把柔柔的光映照下,竟有一种诱人的光泽,勾得他心猿意马,真想尝尝那滋味。
她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女王的寝宫中,任谁想都想得到是怎么一回事。想到这一点,木子尧目光- yin -沉了下来,他想要的女人,终究还是被她抢了去。
紫衣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原来刚才那黑衣人是她,难怪陛下会将她救下!
浅歌扫了众人一眼,眼底平静似水波,最后将视线落在木子尧身上,娴静的姿态让人看不出她情绪如何,只闻得她说:“木将军,深夜来访打扰了陛下的安宁,你可知该当何罪?”
木子尧到底是打过胜仗的将军,没有被她颇有威严的语气压下去,傲气不减也绝不认罪,“浅歌姑娘,我等只是担心陛下的安危,前来捉拿刺客,也是职责所在。”
浅歌眼睛眯起,说:“什么刺客?今夜里面只有我和陛下,依木将军您的意思,刺客指的是我吗?”
“哪敢!”木子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浅歌姑娘是圣尊的贵客,自当不会是刺客。”
浅歌嘴角抽动了一下,圣尊的贵客这一名头是她在雪域宫用的最好的了,谁也不敢动她分毫,可她真不屑,“有没有刺客,谁是刺客,难道陛下会不知道吗,将军这样带着人贸然来犯,当真不怕落得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吗?”
木子尧一怔,这话要是别人说来,他倒是可以反驳,但这话是由浅歌这一外人又是客人的身份来说,于情于理他都无法辩驳,他敢闯凤来殿的理由也只有一个,为了捉拿刺客。
浅歌似看穿他的心思,对在场的众人说:“你们大家睁大眼睛看看我,看我像不像你们所见到的刺客?”
这话一出,原只敢偷偷拿眼看她的兵卒,个个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再靠近一点去瞧,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美眸轻眨有些惺忪睡意,似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的模样,柔媚而清纯,身穿单薄的外衣,身材纤柔而丰盈,如此黑发红颜,美得精致美得灼目,这帮男人早就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交头接耳:“不像,不像……”
木子尧面色很不好看,想来自己同是个男人,同样被她迷得七荤八素,他又能怪得了谁呢!
浅歌目光一瞥看着木子尧,柔婉的眸子锋芒毕露,“将军一心护卫陛下,冒着大不敬的罪名前来搜查刺客,可谓忠心耿耿。倘若真有刺客,女王陛下神功盖世,威名在外,又有谁敢前来冒犯,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将军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此,何不到别处去搜查,说不定有别的收获。”
她的目的不是想要困住他,给他一个台阶下,相信只要不是铁了心做蠢事的人都不会乱来。
这一番的心思木子尧怎会猜不到呢,浅歌这深夜里出现在女王的寝宫,纵然紫衣受了伤,还有浅歌在,她一副无事的模样谁还敢说陛下出了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