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雪接过细看,那手帕上面绣着梅物,下方绣着三个龙飞凤舞的汉字,正是大宸皇室晗月公主的名讳,凤舞阳。
“你早就知道了。”万俟冰婧见她并未吃惊。
万俟雪将手帕放一边,说:“上次浅歌醉酒后,说了一些胡话,雪儿由此猜到端倪,但并不能完全证实她的身份,所以没跟姑姑说,倒是姑姑怎会有此猜想?”
“唉!”万俟冰婧长长一叹,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因为慕霖的关系我曾去过慕府,见过浅歌的母亲,也就是后来成为大宸皇后的慕月如,那样异族的血统不是人人都有的,起初我只是猜测,我需要证实她的身份,不容有失。”
“不容有失?”万俟雪出神半晌,又说:“既然姑姑现在知道浅歌就是大宸公主,表哥和她是有血亲关系,为何还要……”
万俟冰婧轻轻笑了出声,起了来走去案台那边,万俟雪目光微闪,跟了上去。
“大夏已衰落了近百年,纵然我们端木一族几代来为复国作好了准备,但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百年前的大夏皇朝,更妄谈忠心。”万俟冰婧在案台上拿起一本册子递给她,说:“现在对大夏忠心的臣子就只剩下小部分,能指望的没几个。相较现在的暴君西熙,老百姓更加怀念上一代的明君,浅歌是孝义帝的嫡长女,如果她生下的儿子要回去争那皇位,你说,大宸的臣民是支持西熙还是孝义帝的皇孙?”
万俟雪遽然色变,讶声说:“姑姑是想利用浅歌打着皇室血统的旗帜攻下大宸。”
万俟冰婧眼露- yin -鸷之色,道:“不错,这样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向西熙帝征战,而且稳- cao -胜券,将来治理天下就更加稳固。”
“姑姑是不相信雪儿能夺回属于大夏的天下,才会出此一着吧。”万俟雪稍有不悦道,将册子随手一掷,那册子她一眼也没有看。其实她心中清楚,她真正不满的是姑姑竟想利用浅歌借此复国。
万俟冰婧眼神一瞥,板起脸道:“如果这个人不是浅歌,你还会不会这样质问姑姑?雪儿,你近来对浅歌做的事越来越出格了,如果你仍然要阻止,就别叫我作姑姑。”
万俟雪一惊,视线避了开来,说:“雪儿并无此意。”
万俟冰婧脸色稍有缓和,说“你父亲临死前嘱咐我,要好好的将你培育成人,为端木复国大业舍生取义,希望你不要令到你父亲失望。”
万俟雪微怔,深吸一口气,说:“雪儿不会令到爹和姑姑失望!”
“那就好。”
出了漪兰殿,万俟雪立身看着这片天地。雪白,单一的颜色她已经厌倦了,或者她可以做些事情改变它。
青冥和黄莹相视一眼,谁也拿捏不住陛下站了那么久,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昨夜紫衣回来,受了很重的内伤,她不说她们都看得出是被陛下打伤了,自从西北行回来后,陛下的- xing -情变了许多,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中原女子。
“走,去地牢。”
- yin -暗的地牢深处,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刺耳的鞭打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无论他们怎么抽打棍击,用尽酷刑,别说要她开口说一句话,这个女人除了吭两声,一次又一次的痛晕过去,表情依然那么木纳,眼神依然那么凶狠,就连这帮毫无人- xing -的狱卒都已经束手无策,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能忍的女人,难道她是个哑巴,不然怎么连一声惨嚎都没有喊出。
“一帮饭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那么简单的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统领,我们实在是尽力了,这女人她,她……”恐怕不是人。全身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肋骨都断了几处,只要是个人类即使是男人都不可能忍得住。
“尽力?”尉迟曼华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熔炉里烧得火红的烙铁,走到四肢被手臂一样粗的铁链锁住的女子前,面容带着残酷的笑意,反手将烙铁烫在女子大腿的内侧,伴随着哧哧的声音发出刺鼻烧焦的味道,“唔——”那披头散发血渍斑斑的女子终于有所反应,浑身发颤,血从她嘴里流出。
狱卒们面面相愕,尉迟统领不亏是女人,挑的都是女人最敏感的地方,也就最能感到疼痛的皮肉,这女人一下手比他们还狠,令人毛骨悚然。
尉迟曼华将铁柄扔回熔炉中,食指挑起那女子的下巴,冷笑道:“真倔强,你这样做有用吗?你的主人在外面敲锣打鼓翻天覆地的找你,万没想到你就在脚底下,一个字,蠢……啧啧啧,别这样瞪着我啊,折磨了你这么多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说你主人一句不是就不行了?呵呵,何必呢,就算做狗也要找个识相一点的主人,怎么就教得你那么倔!是不是感到痛不欲生想死?来,求我呀,哪怕一个字,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花影瘦削的脸扯出一丝冷笑,先是无声的发笑,而后变成哈哈的狂笑,好似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笑意停不下来。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哑巴。狱卒们听到这样癫狂的笑容,纷纷后退两步,谁也不敢再靠近。
“笑,我让你笑。”尉迟曼华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刺入她左腿,深深地扎进大腿骨里,一转,骨头断裂的声音让人心惊。
花影急速的喘着气,胸脯剧烈地起伏,冷汗滑过布满痛苦的脸,死咬着唇,那将要随口喊出的惨叫连着鲜血一并吞了下去。
“硬骨头吗?哼,就算再硬都会断,我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尉迟曼华冷冷笑说,反正圣尊已经对这个女人下了死令,怎么死她说了算,哈哈哈。
尉迟曼华伸手去拿那烙铁,烧红的铁块泛着红光,凑到花影面前,“你说如果两下子下去,你家主人还能不能认出你来?”
花影血红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惊慌,终是瞒不过尉迟曼华,更挑起了她骨子里嗜血的兴奋,任凭花影尽力后仰,那烧得红透的烙铁随影而至,她能感到那炙烈的热气直逼脸上。
“住手。”
这一声喝令让尉迟曼华的身子一抖,手不可避免的倾斜,因为靠的太近烙铁的边缘无可避免的烫下去,“啊——”花影疼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