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去敲门:“丛笙?我能进来吗?”
丛笙听是麦子箫,想着麦子箫第二天一早就要走,这是来跟她道别来了,她答应一声,麦子箫推门而入。
进屋后看到刚出浴的丛笙穿着绸质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擦头发,麦子箫走到她身后站着,透过铜镜与她对视。
丛笙看着镜子里沉默不言的麦子箫,看着她满含柔情的目光,心里是即尴尬又无奈。
自那日她口不择言说出那话之后,她和麦子箫之间就总飘荡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气氛,麦子箫看她的眼神明显比以前更加露骨了。
她知道在麦子箫看来她等于已经是她的人了,可其实她心里是有犹豫的,她对麦子箫依旧没有恋爱的冲动,更多的是对环境的妥协。
话已经说出去了,不管她是一时冲动还是怎么样,她必需为这话负责。
这些日子她也想清楚了,既然她似乎也找不到能让她动心的人,她和麦子箫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那她跟麦子箫一起生活,也没什么不可以。
虽然她心里对麦子箫没有爱恋之情有些可惜,两个人之间会少了些激情,但爱情这东西,说不定真是一辈子就一次,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她的爱情都给了欧南,能给麦子箫的,大概就只剩下平淡的喜欢。
麦子箫迟迟不开口,丛笙从她眼里看出了她的不舍,她也想说点能让麦子箫舒心的话语,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们的关系还差最后一步,只要麦子箫还是驸马,她的妻子还是公主,她们就不能越了雷池,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有些话,在她们确定关系之前是不能说的。
想来想去,丛笙只能用无关痛痒的话题来打破沉默:“你这次去要带莲儿吗?”
麦子箫的眸光闪了闪,那像是含了千言万语的眼神变得平静了一些:“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我这次去的时间大概会很久,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就把莲儿带走。”
虽然有点不舍,但好歹她现在已经很适应将军府的生活了,有彩儿绘儿陪着,现在还多个砚儿,人够多了。“你带她去吧,上次你走她差点没哭死,你身边也需要个信得过的人照应。”
“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想问过你意见再决定,既然你同意,那我就带她去。”
“嗯。”
俩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是麦子箫收起那副牵肠挂肚的忧愁,开始跟她啰嗦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末了还特意嘱咐:“你可别趁我不在跟别人跑了。”
“这我可不能保证。”丛笙耸耸肩,实话实说。
麦子箫瞪她一眼,报复似地抬手把她刚梳顺的头发揉乱:“明早不用送我了,我天亮前就会走。”
丛笙本来还在不满麦子箫弄乱她头发,听了这话后一怔:“为什么?”
“要绕远路,必须提前走,总之你起床后我就已经不在了。”
麦子箫说得轻松,丛笙却因为听了这话而感觉到了寂寞:“哦。”
她知道麦子箫这次走归期不定,所以一想到自己一觉睡醒后再要见麦子箫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免不了会感觉到失落。
麦子箫用手指顺着丛笙的头发,- shi -漉漉的发丝缠绕在指间,勾得她心里痒痒的。
将被自己弄乱的发丝理顺后,她重新抬头望向镜子里的丛笙:“你能给我个确定的答复吗?”
“什么?”
“公主放我自由的时候,跟我走。”
“……好。”
透过镜子,丛笙看到麦子箫笑了,笑得并不是很开心,但很欣慰。
她想麦子箫大概是没有相信她这回答的,以为她只是在安慰她,让她能安心地离开,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笑容出现。
但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如果麦子箫能平安回来,如果一切能顺利解决,她就跟了麦子箫。
她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决定,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在,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她和麦子箫之间复杂的关系。
也许,跟麦子箫在一起并不坏,如果哪天麦子箫红杏出墙了,她离开便是,反正又不是没被绿过。
这么一想,她觉得她果然是破罐子破摔了。
这一晚丛笙有些失眠,想到她睡醒后就见不到麦子箫了,总觉得很忐忑,这和第一次麦子箫走的时候感觉太不一样了。
上一次有盼头,知道麦子箫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并没有太担心。这一次,不仅归期不定,连平安都让人牵挂,自然让人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