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笙一扭头,看到墨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
“公主请二位进屋。”墨儿没管被突然出现的她惊得不会动作的丛笙,淡定地传达公主的口谕。
丛笙回过神,讪笑道:“是我们太吵了吗?我们这就走,不打扰公主了。”说着继续把麦子箫往回拽。
麦子箫反手抓住丛笙的手腕反而把她往屋里拖:“来不及了,公主要见你呢。”
被麦子箫一路拖进屋里,丛笙看到公主那张扑克脸的时候仿佛看见自己惨死的未来。
公主坐在塌上,夏儿跪坐在她身后给她捏着肩,旁边还有个应该是叫秋儿的丫鬟正拿小竹签把切好的桃肉一块一块喂到公主嘴边。
看着毫无紧张感的公主,丛笙很怀疑她一会儿听完麦子箫的话还能不能这样从容,不知道公主会不会把那盘桃肉摔到麦子箫脸上。
“你们都出去。”麦子箫挥退两个丫鬟,丫鬟们没动,等着公主指示。公主淡淡地应一声,两个丫鬟这才有了动作。
夏儿从塌上下来,穿好鞋,对着麦子箫和丛笙行一礼后退了出去,秋儿没把果盘留下,端走了,倒是让丛笙放心一些,至少一会儿公主生起气来没东西可摔。
公主斜斜地侧卧下,视线瞟向满脸紧张的丛笙:“本宫判罚从不牵连无辜,只杀犯事之人,你不必担心满门抄斩。”
丛笙一僵,这是听到她刚才在院子里的话了。她心虚地躲开公主的视线,扭头看向麦子箫,不知道这人打算怎么跟公主说。
在她忐忑的目光中,麦子箫什么都没说,当着公主的面开始脱衣服……
公主半眯的眼睛微微睁了睁,却居然没有问一句为什么,而是沉默地看着麦子箫在她面前脱衣服。
丛笙有点绝望,麦子箫不用说的却用脱的,一会儿公主一生气,她还有时间把衣服穿回去吗?公主会不会把裸着的麦子箫直接拖出去砍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间里,麦子箫已经把上半身的外衣推到腰上挂着,然后开始解中衣了。
丛笙偷偷观察着公主的反应,起先公主还只是一副看戏的态度,大有一种看你们能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无所谓。
但随着麦子箫的中衣退去,露出她裹胸用的布条时,公主的眼睛慢慢睁大到正常大小,一双丹凤眼露出完美的弧形。
丛笙真是很佩服公主,都这样了,公主那张扑克脸居然还没有表情,只有闪烁不定的眼睛能让人看出她此刻确实是处在震惊之中的。
她看一眼已经把裹胸布完全解开,对着公主坦胸露乳的麦子箫,轻轻捂住脸,缓缓蹲了下去,像鸵鸟般把自己的脸埋在双膝间。为什么脱的人不是她,她却觉得无颜面对公主呢?
“公主,当初我为了谋生才揭了武将令,本来只是想着比武期间管吃管住,想着去蹭几天饭就走的,没想到能真的赛到圣上亲校,然后就……骑虎难下了。”
埋着脸的丛笙不敢抬头,静静听着麦子箫说话,一边在心里吐槽麦子箫这蠢货居然是这么误打误撞当了官,一边却竖起耳朵紧张地听着公主的反应。
等了好久,她终于听到公主清冷中带着怒气的声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女人之身揭武将令!”
听完公主这话,丛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正常来说,公主不是应该先生气自己的驸马是个女人吗?怎么公主的第一反应是麦子箫以女人的身份参了军?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只是当时走投无路,不得不以这种方法让自己吃上一顿饱饭。”
丛笙偷偷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瞟向公主,她刚抬头,公主凌厉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吓得她一哆嗦,却没敢再让自己变成鸵鸟。
公主看着她道:“你一早便知晓她身份?”
丛笙老实地点头:“知道。”
公主的眼神变得更加吓人,像要喷出火来,丛笙被她盯得背上直冒虚汗,却硬着头皮不敢挪开视线,身子僵得一动不敢动。
旁边的麦子箫不顾这尴尬又紧迫的气氛,居然旁若无人地开始把裹胸布缠回去。
公主的视线因此得以转向麦子箫,丛笙像被解开了- xue -道般瘫软下来,暗暗长舒口气后,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公主的反应。
公主看着麦子箫把胸裹好,又把衣服穿好,终于想通了所有事情一般,颓然地撑住自己的额头,语气说不上是释然还是疲惫:“难怪你不敢洞房,对婚事也百般推辞。”
本以为公主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公主除了对麦子箫参军一事有所恼怒外,对自己嫁了个女人反倒没什么过激的反应。
她正要松口气,却听麦子箫很欠揍地接话道:“不结婚不洞房跟我是女人没关系,只是因为我对公主无爱恋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