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无奈道:“这丫头根本就不适合男子装扮,穿了男装怪别扭的,便让她换回来了。她和绘儿还作丫鬟打扮,这样不显奇怪,可好?”
丛笙没意见,既然不适合,那也只能这样。
这一折腾可苦了绘儿,刚换完衣裳又要换回来,她没好气地瞪一眼彩儿,别人不知道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她还能不知道?不就是眼馋小姐对莲儿姐姐的男子打扮欢喜得很,也想做男子打扮来讨好小姐吗?哼!
终于都折腾好之后,丛笙带着一群小姑娘上街了。
临出门前莲儿还特意嘱咐丛笙,在外面时不能像上次那样对她动手动脚,要有女子的矜持。丛笙满心无奈,却不得不答应。
已经在皇城住了快一年的丛笙,如今也习惯了外城的热闹繁华,走在街道间也很难再被人群影响心情。
几个人随意地走走看看,丛笙时不时还是借着机会调戏一下莲儿,莲儿一点也没有在府里时的扭捏,故意绷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态度来加强自己身上的‘男子气概’。
可她越是这样丛笙越想调戏,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
在酒楼吃过午饭后,本打算去看戏的,几人刚走到戏院门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放眼望去,一队穿着木甲的禁军士兵从外城门方向跑来,路上百姓纷纷让道。
丛笙几人站在戏院门外看着禁军从眼前跑过,见人数多达上百人。
这么大动静,肯定是出事了,丛笙扭头问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砚儿:“出什么事了?”
“皇城要禁严了。”砚儿表现得很平静,明显是预先得到了情报。
“禁严?为什么?”
“皇上今日撤查了几位大臣,将他们抄了家。”
“是湘王那边的人?”被抄家可不是小事,而且一抄就是几位,明显是皇上在清理朝堂,能让皇上这么大动肝火的,除了那个跟他争皇位的湘王外,也没有别人了。
“是。”
“为什么现在才抄家?”这会儿才开始肃清,很明显是发生了什么让皇上不得不这么做的事情。
“昨日在这些官员家中发现了与镇南王的书信往来,造反名目已确认。”
丛笙看着砚儿漠不关心的淡然模样,猜想这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同一天里在数位官员家中发现了和镇南王书信往来证据?这怎么听怎么像是故意设局,只为立个名目把这些支持湘王的人给一锅端了。
她不知道这是公主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总之这是很严酷的政治手段,就算略有- yin -险,也是不得不为。
皇家的权力斗争,向来是你死我亡。不说杀叛臣,就是手足相残父子相残的事情都数不胜数。有些是被迫,有些是自保,有些是自愿。
对于这些事情,她不想去作评价,也不想去评判对错,可能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因为不是谁都能抵住权力的欲望。
就算心里想着这事与自己无关,不必去在意,可丛笙还是被这事搅了好心情,没了心思看戏。“我们回吧,城里禁严了,还是不要外面瞎溜达了。”
几人往回走,走到半路,看到一队禁军押解着一群男女老少往内城方向去。
刚听完砚儿说有数位大臣被抄家,这会儿再看到这一幕,想也知道是那些大臣的家眷。
见那些人被押往内城,丛笙问砚儿:“那些人会被押去哪里?”
“诏狱。”
“在内城?”
“是,皇上亲自下诏抓的人,都关押在内。”
丛笙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又问了句:“这次抓了多少人?”
这个问题倒是把砚儿给问住了,她想了好半天才回答说:“这个砚儿也不清楚,每个大臣家里的家眷人数都不定,还有府里的下人,至少几百口吧。”
“几百?!”
“这次一共有三位大臣被抄家,吏、户两位尚书和一位太师,还有几位官员被革职查办。”
丛笙看着被禁军押着远去的男女老少,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即为那些已无未来的人觉得可悲,又为公主和麦子箫感到可叹。
若是这一次皇上和公主失利,那现在发生在那些人身上的事情,就会轮到公主和麦子箫身上。毫无疑问,她们的遭遇绝对不会比这些人好。
原本对于打仗一事还停留在你死我活这种单纯的概念上的她突然发现,远比打仗打输更可怕的,是成为敌人的阶下囚,那该是一种怎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会受到怎样的侮辱,她根本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