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砚儿身旁时,砚儿一反往常,用劝诫的语气低声道:“你该适可而止。”
墨儿的脚步顿了顿,却只当作没有听见,走出门去。
稍后,公主沐浴回来,身上散发着清新的花香,被热水泡得微红的肌肤像清晨被露水滋润过的鲜嫩花瓣,随意披在身上的纱衣透着欲拒还迎的诱惑。
明明平常也是这副模样,可墨儿却觉得今日的公主比平日更加诱人。她不自觉地滚动喉头,想离公主更近一些。
见夏儿要跟进去帮公主梳发,她主动揽了过来,找了借口把夏儿和秋儿都支开。
进了卧室,公主坐到梳妆台前,墨儿拿了木梳给她梳发。
如瀑的乌黑长发从手心滑过,带起挠过心尖的微痒,轻轻将发丝拢到手上,一遍又一遍,将本就滑如绸缎的长发梳得更加流畅。
将长发撩起时,不可避免地触到公主脖颈上的肌肤,手指受惊地颤了颤,下一秒,却忍不住想再触一次。
啊,眼前这人若能属于自己该多好,她怎能喜欢别人?
“公主,墨儿有一事想与公主说。”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嚣,让她立刻停止,那声音在说她不该这样,可她停不下来。
坐在她身前静静平视镜面的公主视线并未与她对视,声音平静无波:“若是白日里本宫与丛笙的事,便不用说了。”
“……”从公主的脸上,她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她很意外公主竟察觉到了她想说的事情。“主子当真对她起了兴致?”
“与你何干?”
心跳十分不平稳,慌得让人难受。深知这是公主在给她告诫,她却仍旧抚不平内心的躁动:“主子若是有兴致,墨儿愿服侍主子。”
“……”这个蠢丫头。
楚冰歌的视线缓缓上移,对上铜镜里墨儿深情的视线,这丫头对自己的心思她早就察觉了,只是一直未放在心上。
可是近日来,也不知是受了何刺激,又或是被某些人影响,这丫头的行为越来越大胆,还以为她未察觉。
她想着不能任由其继续下去,今日便借着丛笙给了番暗示,期望这丫头能知难而退收了心思。
可人心终究难测,这丫头不仅未领会她的用意,反倒将话挑明。
如此一来,她便不能再当作不知,该给这丫头点教训,让她适可而止了。
“主子,墨儿知道主子从未跟驸马同床过……”
“放肆!!”还在想着该怎么让这倔强的丫头歇了心思,没想这丫头竟得寸进尺了。“你竟敢窥探本宫和驸马的夫妻之事!”
墨儿知道公主会生气,她跪下来,仰头看着公主:“主子可知道驸马为何不愿与主子圆房?”
楚冰歌倒吸口气,难道墨儿察觉了什么?“闭嘴!本宫和驸马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墨儿不仅没闭嘴,反而说得更加笃定:“主子,驸马……是女人。”
“……你是如何知晓的?”
“莲儿总管从边城回来时做了男子装扮,那模样分明就是驸马的复刻,联想到驸马种种诡异的举动,再加上主子和驸马始终未圆房,墨儿便猜到,驸马的身份约是有诈。之前公主让墨儿去调查驸马时,也有查到一些让墨儿疑惑之处,若是将驸马当成女人来想,那些疑惑之处便都迎刃而解了。”
楚冰歌看着仰视自己的墨儿,心情复杂极了,她舍不得动这丫头,可此刻,这丫头让她觉察到了危险。
墨儿见公主即不再如之前愤怒,也没有辩解,便知道她猜对了。
她其实没有绝对的把握去相信驸马是女人,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情故意这么说的。她也没有查到驸马有露什么马脚,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更加有可信度才故意这么说的。
“主子若喜欢女子,可否让墨儿服侍主子?”
楚冰歌看着跟了自己多年尽心尽力的丫鬟,心里像有把刀在割一般让她呼吸都不畅了。
她很懊恼,为何没有早些制止这丫头的妄想,若她早些想法断了这傻丫头的妄想,便不必走到今日这步。
“你以为本宫喜欢女子,你便能爬本宫的床吗?痴心妄想!竟敢对本宫生出如此大逆不道之心,你可知罪?!”
楚冰歌一掌拍在手边的化妆台上,桌面上的物件被震得哐啷作响。
门外的三个丫鬟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看到自家主子前所未有的怒气滔天,而墨儿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公主。
“主子……”砚儿不知道墨儿做了什么惹得公主这么生气,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