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笙隐约听明白了公主这番话的表面意思,就是现在出兵打大钱,除了会耗费大量钱财以外,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邻国不会攻打大钱。
但她仔细想过这些话后,猛然抓到一点可以说是骇人听闻的信息——大钱已经穷到榨不出油水!
这意思是……
公主话锋一转,语气里透出浓浓的无力感:“大钱气数已尽,不论这场内乱谁胜谁败,最后都逃不过亡国的命运。”
屋内的空气沉重到让人觉得光线都昏暗了,丛笙怔怔地望着说这话时眸光闪动面无表情的公主,脑子一片空白,亡国?
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也完全没有概念,只是隐约知道,她们已经在一条不归路上了。
胸口有些发闷,她用力吸了吸气后,故作镇定地忽视了脑海里不停冒出来的各种念头:“那狼烟是怎么回事?谁点的?”
“驸马。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虽不知她为何燃烟,但大战在即是显而易见之事。”公主坐起身,朝她看来,语气依旧平静,眼里却带着毅然。“你收拾一下,本宫安排你出去躲躲。”
“……为什么?”
“本宫答应过驸马,要护你周全。不论她能否回来,本宫答应过的事情,定要做到。”
丛笙从公主眼里看出了赴死的决心,那种决然让她害怕。她下意识想拒绝,却猛然想起太后跟她说的话。便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我回去收拾一下。”
“好了便让人来说一声。”
“嗯。”
莲儿和绘儿似乎很惊讶她会答应,怔怔地看着她,她招呼两个丫头跟她走,两个丫头才回神跟上来。
出了公主的院子,丛笙没有回去收拾东西,而是朝太后住的偏院去。
“小姐,这是去哪儿?”绘儿追在后面焦急地问。
“去找太后。”
麦子箫都来不及处理伤口,就派了探子去前方查看情况,并且让全军保持高度警惕。
刚才的刺客骑的是她西北军的战马,从这一点来看,在前开路的先锋队怕是遭了不测。
先锋队有数十人,却没有一人回来报信,遭了埋伏的可能- xing -很大。
军医赶来,麦子箫做了简单的伤口清洗和止血后便没再浪费时间。虽然流了些血,但只是皮外伤。
她让人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要赶在子时到达西落。
听闻她遇刺,二军三军副将匆匆赶来询问情况,见她无碍后也便不再多问,回去整顿自己的队伍,加快速度行军。
湘军既然会派出刺客,说明设伏的人员没有太多,对稍后到的大军形成不了威胁,所以才截了先锋队的马,装作是她西北军的人来刺杀她,否则不可能将大好的机会浪费在区区数十人的先锋队上。
这倒是一招省时又省力的好计谋,要是刺杀成功,湘军轻而易举就能击溃西北军,就算没有成功,也并不妨碍什么。
“将军,如此急行军,到了西落怕是将士们也无力作战。”军师看着山丘之下跑步前行的军队担忧道。
“趁着夜色靠近西落对我军是有利的,我军的行踪已经暴露,现在是湘军在暗我军在明,拖拖拉拉不如速战速决,不能给湘军太多思考和部署的时间。”
“是。”
一个时辰后,派出去查探情况的人回来了,以防万一,这次侍卫搜过身后才让那人靠近麦子箫。
“将军,先锋队阵亡了,一人未留。”
这个情况,麦子箫早已预料到,可真听到先锋队全军覆没,还是让她惋惜不已。
这次带先锋队开路的,是一军副将,那可是她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敢打敢拼为人正直的好汉,就这么没了!
隐去心里的惋惜,麦子箫将人挥退,让军师把这附近的地图拿出来,再研究一遍。
“镇北军方面依旧没有消息吗?”麦子箫一边看地图一边问军师。
“没有。为保险起见,镇北王不用书信也是极有可能。”
麦子箫点头,就像她也没有给皇城送过信一般,镇北王也极可能顾忌书信被截的危险而放弃书信往来。
虽说这样增加了沟通上的难度,可总比军机密信被湘军截去要好。
只是这样一来,她算不准镇北军什么时候会到,就没法把镇北军的人力算进自己的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