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笙看着公主的侧脸,内心有种汹涌澎湃的兴奋,似乎对公主的崇拜之情更加浓烈了。
她喜欢公主这份傲气,喜欢公主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喜欢公主慵懒眼神里暗藏的霸气。
她好希望公主可以一直是她初见时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公主,那份美是被打从心底溢出的骄傲和身份的高贵衬托出来的,是独属公主的。
公主就像一个高不可攀有别于任何凡人的存在,让她憧憬和崇拜,让她想要仰望,又忍不住想要亲近。
她很惆怅,很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护公主周全,为什么麦子箫没有及时赶回来,为什么公主要遭受眼前的一切。
公主该是高高在上得天独厚的,公主该躺在躺椅上慵懒又高雅地翻阅书籍,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抬眼便能让人心惊胆战。
公主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被这些人当成把戏看?!她越想越恼火,越想越委屈。
“皇族又如何?没了权力傍身,与我等愚民也无异。”听不懂公主话里意思的胡子脸自以为是地讥笑着。
丛笙看不惯胡子脸的得意洋洋,越看越想杀人,越看越气愤,却又不知该如何发泄,她忍不住迁怒麦子箫。
那人说过会回来接她,说过让她等她,说过等灭了湘王就带她走,说过要跟她去过平凡的普通生活,说过会让公主心甘情愿放她自由!
可是现在她人呢?!说了那么多帅耍的屁话,却一句都没有兑现!简直岂有此理!她做鬼也不会放过麦子箫那个渣!
怒气从心底溢出,无处安放的不安和不甘化成一团堵在胸口的气,堵得她难受,她深吸口气,将那气化成一声哀怨的吼叫:“麦子箫——!!”
她的声音在黑夜中荡开,很快消散在天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吼叫惊到,围住她们的士兵怔怔地望着她,不明所以,随后却突然骚动开,像受了惊吓,胡子脸慌张地望向四周:“小心西北军有埋伏!”
丛笙一怔,看着吓得手忙脚乱的湘军,忍不住想要发笑,她不过是随便发泄了一下怒气,这些蠢货却以为她在向麦子箫发信号吗?
迎上公主莫名的目光,丛笙歉意地笑笑:“我只是随便喊喊。”
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丢了脸的胡子脸恼羞成怒:“少跟她们废话,都绑起来!”
话音刚落,士兵们一拥而上,同时,胡子脸胸口多了一枝箭。
箭的惯- xing -极大,大到将身形魁梧的胡子脸从马背上带翻到地上。
觉察到异常的士兵们停了涌上来的势头,纷纷回头去看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胡子脸。
已经准备割喉的公主和丛笙也顿了动作,怔怔地看着将身子扭成弓状的胡子脸。
在所有人反应之前,更多的箭从天而降,一口气- she -杀了一大半的湘军。
“果真有埋伏!”有人在大喊。
丛笙看着眼前的景象茫然地想,有埋伏吗?她怎么不知道?
箭雨转瞬即逝,随后马蹄声渐至,山丘之上,骑着战马的士兵如潮水般奔涌而下,挥起大刀将剩余想要投降的湘军一一斩杀,不留一个活口。
转眼间,刚刚还意气风发的追兵成了遍地的尸体,血液的腥气铺满了整个山坳。
丛笙看着眼前的景象回不过神来,准备自尽用的匕首还紧紧握在手里,她都没来得及举起,要抓她们的湘军就都死了,一切都像突如其来的骤雨般猛烈又纷乱。
战马的嘶鸣声将丛笙的注意力从遍地尸体转移到停在几步远的战马身上。
那马踏着不安分的小步子在原地跺着蹄,似是还有许多劲头无处发泄。
马背上的人揪紧马缰,强硬地让马安分下来。那人身穿一身白色铠甲,坐在马背上威风极了。
月光从那人身后洒下来,照不清那人的脸,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火把映出微弱的光来,将那人较好的面容闪耀出立体的- yin -影。
只是,就算看不见那人的五官,丛笙觉得她也能知道那人是谁,她从未觉得那人竟让她如此熟悉。
“丛笙!”那人翻身下马,急切地奔到她身前,将她上上下下看一遍:“你受伤了吗?”
她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涌出什么样的情绪,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和态度去对这人说话,于是只能转向身旁的公主,牵起公主的手,对公主投去安抚的微笑:“公主,我们好像得救了。”
公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被她握住的手缩回去,隐在袖子里,连带着还握在手里的匕首也收回袖子里。
“将军!”莲儿兴奋地上前,声音都颤抖了,也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激动,还是久别重逢的兴奋:“您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