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屁孩儿一个劲儿没停地阻止,差点没哭:“已经够丢人了,别再丢人了好吗。我顶着个猪鼻子,他能不笑话我吗!”
猪嘴巴让他一半的哭声淹没在里面。
男人赶紧蹲下来又哄又抹他眼泪:“乖,咱们不是找不到其他口罩了吗。”
小孩儿哭着回腔:“那我不带了!”说完就要拆下。
男人赶紧把他拦住阻止说:“干啥,不许拆,这不我说过我在办大案子吗,被人发现你模样,多危险。要不,我这个给你,总行了吧。”
小屁孩儿哭的一喘一喘:“我才不要,你这个都是烟味。”
男人心都碎了:“胡说,我哪有吸烟,我会给你做这么坏的榜样吗?那只是别人吸的,沾我身上而已,居然这样都嫌我,真是白眼狼了你。”点了点小屁孩儿的脑门。
珂季同冷冷瞅着对面几个强壮男人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捆了,权衡利弊,并没反抗,只冷淡c-h-a话进来:“你这样算犯法。”
男人得空瞅了一眼他,并不耐烦地说:“我就是法,我家宝贝就是法上法,你得罪我家的法上法,还想平安出去?你想的真美。”
于是珂季同就被几个人夹住,就这样被人连拖带拽带进去,坐在第一排,黑着脸,连笑容都挤不出,更不愿求饶。
那也是,谁能被当成猴子还能笑得出来的。
男人并没有因为演讲而放下小男孩,而是一直挽着,生怕他这么大个孩子了还能在大学走丢似的,脱下帽子及口罩,镇定自若地跟瞎了似的直接开始主题。
后排学生好奇台上那猪鼻子一双大眼睛的孩子究竟是谁,前排学生好奇的是这个帅气逼人的帅哥,在场九成学生都是法学的,还有几乎一法院的老师都来听课了,犹豫再三,法院院长还是擦着手上的冷汗,提醒台上的教授:“教授,这台下好像绑着个人……”
男人挑挑眉头,还挺傲气凛然:“教授我没瞎,这是我绑的,怎么的。”
学生之间顿时掀起泫然大浪,老师又说:“教授,这是犯法的……”
男人呵呵冷冷发笑,蹲下来,指着珂季同说。“他刚才用眼神猥琐我家孩子,还试图勾引他,你说,犯法的是谁,我没现在马上移交他到派出所,我已经算好脾气了。”
珂季同当即也冷冷笑了:“教授,你这孩子就让我看一眼,我就算勾引他,那你到现在还跟个变态似的不愿意撒手,那你算什么?”
本来想说你道德败坏,瞅见那小孩星星光光点缀般的眼睛,珂季同突然就说不下去,心想可能自己因为有孩子在场吧,不好在小孩面前说这些。
男人当即就气急败坏,捂住小孩的耳朵,只露出一双骨碌碌转动的眼睛,骂他:“居然敢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你简直把我当成煞笔了是吧。”
孩子傻乎乎不明所以,左看右看,哎哟,别提多逗趣,后面的女大学生都小声地响起喧闹了。
男人把那几个男的叫到珂季同身边,跟着这么多大学生冷冷地说:“这都听见了吧,是他诽谤我再先,我下属可都录音了,证据确凿,还有这么多人做证人,告不进你,老子不姓陈!”
那眼神,似乎在说现场的谁敢反咬他一口,他大把的法子可以将你颠来复去报复。
这可是法界的大人物,在座只能吞吞口水,当然不敢为个学生强出头。
小孩儿还不太懂事,拉着男人的衣袖,皱着眉头问他:“为啥你非要这样折腾这哥哥啊?”
男人摸摸他脑袋,郑重告诉他:“因为他不单止取笑我们家宝贝,还要用肮脏的眼神看我们家宝贝,我这是在教育他,免得这人出社会了祸害别人。”
小孩儿不懂事非,看了看珂季同两眼,为他求情:“我想让你原谅他,不行吗,你不是说,要我当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吗。”
男人单凭小孩儿这一句,就感动得差点在台上哭,激动万分地点头:“好,咱们就当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然后向台下的下属扬扬下巴:“快,快把他放了,让我宝贝当好孩子。”
下属皆黑线无语,只能放了,恶狠狠警告珂季同,不能离开座位,否则就把他重新绑起来。
珂季同负手而坐淡然看着台上,心想,这不坐到前排来了吗,他干嘛还要走?找这演讲会他可找了半小时有多。
劝阻了这件事,院长抹着汗水又劝阻男人把小孩放下来,一定会严加看管。男人看小孩在台上确实不妥,只能忍痛让他坐到下面,自己时刻能看得着的正下方。
小孩儿却没那么听话,趁着男人台上不备,钻到椅子底下,直接往旁边潜行,潜到珂季同身边,拉扯了一下珂季同的裤脚。
珂季同正听的一头雾水,很多地方都不懂,心想果然换专业听专业课很难,已经到达忍耐边缘,正想放弃,突然觉着有什么东西拉扯自己裤子,以为是哪儿来的小猫小狗。
往下一逮,得,小猫小狗没有,小猪倒是有一只。
小孩儿困难地在他裤裆处叫苦连连:“你,你能让我出来吗……”
妈啊,顶着个猪鼻子爬过来,他容易吗他,快把他活活闷死了。
珂季同张大裤裆让他爬出来,隔壁的学生见状,让了个位置给他,以免被台上教授发现,遭受珂季同如此待遇。
珂季同了无生趣看向他,骤紧眉头:“你过来干什么,回去。”
小屁孩儿摸摸额头的汗珠,跟旁边的学生道声谢谢,便爬上座位,认真地跟珂季同搭腔:“我跟你道歉,我这个……这个小叔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
跟个小屁孩说话,犯不着给好脸色,珂季同面无表情,冰凉地说道:“就因为你,我才在这儿听这么无聊的演讲。”
小屁孩儿当即就生气了,脸蛋儿鼓鼓:“我,我小叔的演讲才不无聊!”
珂季同点点腮帮子,瞅他一眼:“催眠曲一样,不知道说啥鬼东西,这不是无聊,是什么。”
“原来只是因为听不懂。”小孩儿的眼睛笑的跟月牙儿似的:“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得多了,小叔说的律法案件错综复杂,涉及过多律法,单单只是因为脑子笨,还学习不认真,一时间搞混各种律法就放弃听小叔精彩的演讲,实在太可惜了。”
珂季同:“……”
他这个即将研硕连读的高材生是在被个仅仅十岁的小屁孩说脑子笨学习不认真吗。
小孩儿笑得眼睛弯弯,猪鼻子里闷闷说道:“要不我教你吧,算作为我的赔礼。”
珂季同瞪大眼睛斜眼瞅他:“你教我?”
小孩儿指指自己眨巴眨巴眼睛:“你别小看我,我七岁就能背诵《布莱克法律词典》,我哥……我小叔说我脑子随他,聪明。”
珂季同不得不不说话:“……”
这小屁孩眼睛通透,怎么这么喜欢说谎。
然而不到五分钟,他便渐渐地坐正身子,不由自主认真深入台上男人的演讲当中。
旁边的小屁孩儿每每在男人解剖关键点上的时候,就细心地跟他解释。
“这案子里的公司属于重大误解。这是指因认识错误实施的行为,基于错误认识的行为,行为人的表意虽然是自愿的,但却是违背本意的,所以该行为属于得撤销行为……”
“这里的农民必须出示民事裁定书,就是人民法院在审理民事案件和执行民事判决的过程中,为保障诉讼的顺利进行……”
“小叔说的这里,涉及到执行回转,这个比较复杂,我想想怎么解释给你听……”
整整四小时,多亏小屁孩儿的详细解说,珂季同听懂了八成,仅仅八成,便已经完全无法自拔,被律界这些匪夷所思的案件及破案技巧深深吸引,台上的男人从刚才怎么看怎么觉着不顺眼,到现在越看就越佩服他的见多识广。
聪慧的珂季同霎间明白过来,他找到人生中最想要的东西了。
他不属于医界,他属于法界这个行业。
小屁孩儿瞅着侧脸的珂季同,眯着眼儿,荡着小腿儿,认真瞅着台上男人,心里美滋滋。
真好呢哥哥,又一个看不顺眼你的家伙看顺眼你了。
小孩儿摸摸自己的猪鼻子。
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没有看不顺眼你的坏人了,再不用带啥口罩帽子,能光明正大带我一起去游乐场玩儿了。
第29章 转业
医科大学,同校转专业可以,可就没有他想读的法学这专业。
珂季同二话不说,家里也不通知,直接各种询问怎么才能转学。大伙都觉得这孩子傻了,几个教授为了留下这得意门生,轮番上阵拉珂季同百般劝说,都无法理解为何分明这就是当圣医的双手,干嘛非要拿来指着杀人犯。
珂季同跟着了魔似的,谁说都不听。学校不愿意放走他这优等生,他便直接找上当地教育局,了解情况,得知通常情况是不能大学转校,唯一例外情况便是让相关领导看到他在这专业里有不可多得的才能,才能答应转校。
珂季同花了两个月时间,日夜颠倒学习,生生将法院大一的课程全数自学完成,打听到陈立平现在所在院校,直接跑去找陈立平,听他讲课整整一周,积极回答陈立平的问题,有事没事就上前问候陈立平。
陈立平早就忘了他是谁了,只觉得这个学生勤奋好学,又聪慧,无意中问起:“怎么我过去没觉着课堂上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