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自己肯定会摔惨,陈立安伸直手臂想站起来,惊讶地发现身上除了擦伤没啥重伤。
身下的r_ou_墙传来更沉的闷闷哼叫,陈立安看了看自己手下,看见珂季同满脸都是汗,闭着眼睛眉头紧皱,露出痛苦的表情,立马爬到一边,焦急地要哭了,摇了两下珂季同。“珂季同,珂季同,你该不会被我压死了吧。”
珂季同艰辛地睁开半只眼,压抑着痛苦地呻吟:“你不是说你一百二十斤?”
这重量怎么可能一百二!按计算理该连垃圾桶都滚不走!
陈立安都要哭了:“我大一入学体检说我一百二十的。”
珂季同:“……”
陈立安慌张地解释:“我好像长高了……”
珂季同:“……”
这不废话吗,十七十八的年纪,能不长?
珂季同咬牙忍着痛,一点笑容也没有,五官扭曲地沉沉说道:“下次你报数麻烦准点。”早知道你这么重,他可以就地取材采取更合适的方案。
想说他些什么,看见陈立安慌张得嘴唇发白,压根不知所措了,珂季同还是软下心来,强撑起身子,先安慰他说:“没摔出毛病就好,走,这地方不宜久留。”
陈立安忙不迭扶他起身,将他一只胳膊抬起,突兀就见珂季同的脸色刷的更白。
珂季同不得不说:“你,换个地方扶,我这两手臂恐怕都骨折了。”
本来好好的行程,理该两人往警察局赶路的,结果变成朝最近的大医院赶路。
陈立安不会开车,只能带着珂季同坐出租车,可人家看他们这幅脏兮兮又惨烈的模样,压根不敢载。
陈立安干瞪着眼着急,珂季同正想说,拿电话叫事务所的人来载他们,哪知道陈立安突兀磨拳霍霍跟他说:“珂律师,你在这站好。”
然后竟然直接拦下一架的士,二话不说开副驾门,迅速记下副驾前的司机信息,恶狠狠地跟司机说:“《合同法》第二百八十九条规定,从事公共运输的承运人不拒载旅客。XXX,编号XXX,对吧,记住了,你要是拒载我,我立马打电话XXX投诉你,这不单止是违约行为,而且是违法行为,我有权利将你告上法庭。”
乖乖,这架势,怎么认不出这是陈立安来了……
人家吓得不敢走人,只好让他们上车,送他们到临近医院。
一下车陈立安就惊慌地四处找护士找轮椅,珂季同叫都叫不住,很想说他脚没事,可以走路,却还是被他安排坐在轮椅上,被他推着往急诊赶。
一通忙碌之下得出了结论,珂季同两爪子废了一半,左手臂骨折两块,右手臂好点,手指骨折。还好,没到要死的地步。
顿时让陈立安松了口大气,没把珂季同砸成残废真是万幸……
珂季同全程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只回以一个淡漠笑容。陈立安替他忙上忙下办理医院手续,想要替他拿床位,人家医生愣说不让,说就两只手顾着的人,占着床位干啥。
陈立安气得不行,跟人家理论:“骨折怎么了,骨折就不算病了?难不成你们整个医院就只有重病病人?”
医生忍着脾x_ing说:“先生,重症病人都未必拿得到床位。”
你家这个也就骨折而已,你要别人伺候,你回家自己伺候不就得了?
陈立安刚还想说什么,珂季同轻描淡写地制止:“陈助理,我就这程度,不需要占用医疗措施。”
陈立安还在愤愤不平:“怎么不用了?珂律师,你都这样了,洗澡怎么办?吃饭怎么办?上洗手间,也得有人,有人帮你那啥吧?”
陈立安说不出你小弟弟总得有人为它明确一下发s_h_è 方向……
珂季同淡淡笑说:“你不觉得,这些都是你的责任吗。”
陈立安愣在那儿:“啥意思?”
珂季同看他一眼,缓缓说道:“我因为谁,才成这样的?”
陈立安慢慢不敢抬头,挪挪嘴巴:“珂律师,对不起……”
珂季同淡淡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手就可以自己还原了?可以自己洗澡,自己吃饭,自己上洗手间了?”
陈立安不敢继续说话,并没有理解到珂季同想说什么。
珂季同瞅他两眼,并没有继续,手怎样,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并不是这小小的伤。
今天已经很累,珂季同不想在今天说教他,不说陈立安精疲力尽,他也还没收拾好情绪,现在再继续,难免出口成章,只好叹口气说:“今天行程都取消,你送我回家。”
既然珂季同已经决定,陈立安只好服从,叫来的士跟着珂季同回家。
珂季同的家离事务所并不远,方便珂季同上下班,还可以处理事务所的急务。陈立安想要扶着珂季同上楼,珂季同却面无表情地拒绝,直觉珂季同从刚才开始就在生气,陈立安便只好一声不吭跟在珂季同身后。
公寓保安瞅见珂季同,傻了眼,忙不迭上来问他。“怎么了珂律师,怎么搞成这样啊?”
珂季同淡笑着说“没事,跌着了而已。”
保安叮嘱他说:“下次小心一点,年轻人就算耐摔,也不能摔成这样。”随后瞧见他身后的陈立安,就又好奇地发问了:“珂律师,很少见你带人回来啊,这是你弟弟?”
“弟弟?”珂季同挑挑眉头,不假思索地淡漠一笑说道:“如果我有这样的弟弟,估计他已经被抽得起不来床了吧。”
陈立安突兀觉着身后一阵凉意……
第34章 压制
陈立安提心吊胆跟在珂季同身后上了楼。
珂季同家住在高级公寓,特别楼上更不一般,俨然就是个殿堂,跟陈立安所住的差别太大,让陈立安反而有家的感觉。
“陈助理。”珂季同把呆住的陈立安叫唤回来神志,淡淡说道:“从我衣服内侧拿一下钥匙。”
陈立安哦了一声,上去在他皱巴巴外套里一顿搜,看了一眼门口那指纹识别跟密码系统,嘟嘟哝哝:“明明都有这些系统了,怎么还这么麻烦,还拿钥匙开,别人以为这不是住的深山野洞,就是脑子没好使,记不住密码。”
珂季同挑挑眉头,气极反笑:“我记不住,你记得住,对吧,我要在你面前按一遍,你记不记得住?我一天到晚碰这个文件碰那个杯子,你说如果该像你,要是有这个贼胆以下犯上,我指纹你好不好拿?”
陈立安被说的委委屈屈,开了门,先把这大爷请进去,省的他又开口开喷。
里面倒是简单的很,纯粹的黑白交错,家居都是简单却不易懂的简约风格,拐了个弯儿,展现眼前的是大厅,大厅那头便是巨大的落地玻璃,外面便是市区灯火辉煌的夜景。
珂季同迈步进去,首先落座在沙发上,撑着两白j-i爪子,居然还能摆出优雅慵懒的坐姿,轻轻哀声叹口气,在这样仿佛空灵的单位里好像一尊受尽人间伤害的美丽雕像。
让珂季同受尽苦难的这个人间,陈立安,一点感觉没有,垂头站在大厅门口,俨然是一头待宰的羔羊等候发落。
待宰的羔羊?
珂季同冷笑一下,谁没见过羔羊自己跑去屠宰场的,都来围观一下,这里就有一只智商负值的蠢羔羊。
习惯x_ing在思索的时候用手指点沙发面,一动,却传来钻心的疼,珂季同这才想起自己习惯的这手指已经半残废,不能随便动弹,顿时就气极冷笑说:“怎么不说话?”
陈立安不安焦挫地玩弄手指,低声闷闷地呢喃:“我犯错了。”
珂季同冷笑不已:“是吗,我以为犯错的是我呢,所以上天才这样惩罚我,没事就让我断一两根手指什么的。”
陈立安有些不甘心地反驳:“我不是道歉了吗,你还不泄气的话,要不这样,我把医药费给你报销了总行了吧。”
珂季同当即气极反笑:“原来在你眼里,我就为了那几块钱计较的人呢,要不这样,我给你报销得了,给你报销你的精神损失费。”
陈立安憋屈地呢喃:“精神损失费就免了,你给我报销一下买白粉的5000块,行吗。”
珂季同差点被他气的站起身。
^_^老子,哦不,是我忍,时刻要记得陈立安是恩师弟弟,恩师弟弟,恩师弟弟……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三遍。
陈立安憋屈得说不出,压根不明白他生气啥,一脸儿的委屈之极。
珂季同丝毫不为所动,翘起二郎腿,面上的笑容冷冽之极,直截了当说道:“从头告诉我,白天你究竟怎么回事。”
陈立安捏着自己的手指支支吾吾:“我看见之前那个男孩了。”
只能站在那儿,像极了小学生被罚似的,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在珂季同挑眉瞪眼之下,半点都不敢省略。
全程之下珂季同的脸色越来越严重,两只脚来回翘腿。
陈立安瑟瑟发抖,积极点小心问他:“珂律师,你是要上洗手间吗,我可以帮忙……”
珂季同闭着眼睛嘴角抽动,全程强迫脑海重复这一句。
恩师弟弟,恩师弟弟,恩师弟弟……
恩师你个弟弟妹妹啊!
珂季同很想说他这哪是想上洗手间,他这分明就是压抑着想抽你的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