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庆乐得给老大做些贡献,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昨晚殷山越没出现,便屁颠屁颠地把车钥匙和锁都塞给他,并且告诉老大骑到学校以后只需要把车锁到校门口旁边的小卖部后面就行了。
当然,要是殷山越嫌麻烦,找个街角随便一放也可以。
吕庆家不止开了夜宵摊子,校门口左右的两个铺子同样是他们家租下来的,专门给上下学的中学生卖些零食文具。
现在是早晨,还没到忙的时候,小卖部里面只有吕庆的爷爷一个人,躺在冰柜后面的躺椅上,肚子搭了个蒲扇,正眯着眼睡回笼觉。
殷山越推着车往小卖部后面的院子走,祝归宁跟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视线在殷山越的腰臀处流连。
小卖部后面是个用红砖围起来的小院子,中间有颗两三米高的桂花树,树旁边围着一圈铁栅栏,刚刚好可以用来锁自行车。
殷山越弯下腰,摆弄着生锈的锁孔,折腾了一分多钟,才终于将自行车锁在了栏杆上面。
他站起来转身,一抬眼便看见了站在自己前面的祝归宁。
祝归宁凑得极近,双手揣在兜里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殷山越的喉结。
殷山越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问他:“还不走?等着迟到啊?”根本不管自己以前天天迟到的斑斑劣迹。
祝归宁摇摇头,垂下眼皮,眼尾的那颗小小的泪痣随着他的动作在殷山越的视线里面晃啊晃的,撇着嘴同他小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殷山越心里感到一阵无来由的暗爽,偏偏面上又要假装大方,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祝归宁估摸着这就是不生气的意思了,把脑袋垂得更低了一点,在殷山越看不见的角度露出来一个得逞的微笑。
紧接着就抬起头,搂住了殷山越的脖子,微微踮起脚,歪过头,献出来一个令对方猝不及防的亲吻,粘腻的水声登时在小院子里响起来。
***
小卖部的后院跟店面之间只隔着一层暗橘色的纱帘,用来防蚊,但是不遮光也不挡风。
被后院传来的人声惊动,进来买烟的黄毛好奇心颇重,从小卖部的柜台前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他一边走,一边从刚刚买来的烟盒里面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低着头,用手捂在嘴边,拧动打火机的开关,将烟Cao点燃。
隔着门帘有些看不起,黄毛嘴里叼着烟卷,伸手把帘子撩起来一条缝隙……下一秒,黄毛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嘴里的烟Cao掉下去,亮着火光的烟头在水泥地面上。
闪了闪。
第十二章
广播里面回荡着的下课铃被走廊上如同大军过境一般的脚步声掩盖,饿了整整一个上午的高中生们眼泛绿光,目标只有教学楼斜前方五百米的食堂。
祝归宁一个上午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黑地,被什么东西戳了戳手背,这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发现教室里面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郎申莉反坐凳子上往前探过身,指腹按在祝归宁的手背上,力道轻柔,手指甲盖上面的颜色又换了一种。
祝归宁被她戳醒了,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睡出来三道红印子,一双狐狸眼迷迷瞪瞪地泛着雾气,脸颊因为有些缺氧而变得红扑扑的,显得他整个人很是懵懂可爱。
郎申莉捂着胸口,望着刚睡醒的小祝同学的眼睛里面满是灿烂的烟花:“宁宁,睡醒了吗?咱们该去吃午饭啦~”那种柔情似水的语气令站在殷山越身后的吕庆掉了一身的j-i皮疙瘩。
殷山越的位子在祝归宁的左手边,后背靠在墙面上,双手抱臂,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旁观全过程,懒洋洋地讽刺他:“原来你还知道起床啊?”
祝归宁没有起床气,伸了个懒腰,紧接着用手背抹了一把没流出来口水嘴角,笑眯眯地说:“你在等我吃饭吗?”
殷山越哼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反驳,站起身来,伸手捏着祝归宁运动服的后领往门外拖:“走了。”
祝归宁被殷山越轻轻松松地拉起来,往前踉跄了几步,后来干脆直接扑到他的后背上,让对方拖着自己走。
殷山越嘴里哼哼哈哈地嫌弃了好几句,却依然老老实实地抓紧了小狐狸精的手臂,防止他从自己的背上摔下来。
两个人倒是打打闹闹地往外走,不一会儿便离开教室了,留下吕庆和郎申莉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突飞猛进。
只不他们也过没多嘴,只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殷山越后面,四个人往食堂的方向走过去。
灵中的校园不大,教学楼跟食堂的直线距离却是最远的,几个人并不着急吃饭,于是走路的速度便放缓了很多。
祝归宁从楼梯口走出来之前便放开了殷山越,两个人却也没离得太远,肩并肩地走在林荫道上。
路上,吕庆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管不住嘴,往前蹿了几步,走到殷山越的右手边,探出个脑袋来问:“老大,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来?”
实际上,即使在城东这边不兴帮派那一套,吕庆和郎申莉却仍旧算是跟着殷山越混的。吕庆特意帮自家老大约的架,正主却没到,虽然最后打架也没输,但他总有些好奇,平时地盘上屁大点儿事都要找借口出来干一架的殷山越,怎么就突然转了x_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