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 我们王族的女人,比天界的仙子们更看重名节。”
桑诺想表现得事不关己,但面对梵昊- yin -戾的眼神和可怕的话语,她脑子还是放空了一瞬,没说出话来。
梵昊对她受惊的表情很满意,冷笑一声道:“好在, 我的未婚妻是个懂事的女人。”
桑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个不太美好的微笑。
“好了。”梵昊转身,朝里屋走去:“天晚了, 该歇了,夫人。”
“那是我的卧房!”桑诺心急地追上两步。
梵昊顿住脚,很缓慢的转过头,斜眼盯着她,威胁般一字一顿地开口:“当然,也是我们的卧房。”
“但是……”桑诺不断提醒自己不要翻脸,硬碰硬可没有好结果,只能尽量委婉地反抗,“我们应该在婚前守好规矩不是吗?今儿宴席上,陛下说战事未平,要咱们俩的婚事暂时延后,还让你……”
“你想搬出我父王的命令禁锢我?”梵昊眯起眼,神色不善。
父王已经摆明了立场,定然是要帮那烛应龙守住这狐狸精的名节。
可若是真让她毫发无损地离开魔界,这笑柄,梵昊一辈子也甩不掉。
如今,唯一的机会,就是让这狐妖献出身子,与他云雨一番,而后把事情传出去。
那烛应龙毕竟是钟山继承人,就算年幼冲动,仍旧痴迷这狐妖,钟山的烛九- yin -和应龙夫人却不可能容许一只四处留情的狐妖踏入烛龙殿。
“我只是觉得,婚前就应该知礼守规。”桑诺下意识后退一步。
梵昊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神色失落的垂下眼睛,叹息道:“我不明白,如果你如此抗拒我,为什么还愿意回到我身边?”
桑诺目光转了转,小声说:“这是我该做的事。”
“王母让你做的事?”梵昊抬眼看她:“嫁给我,究竟是你的希望,还是你的任务?”
桑诺沉默着与他对视半晌,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或许是我没考虑周全。”桑诺说:“没见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我是爱你的,可那毕竟是前世的感情,现在见着了你……”
她摇摇头:“和我回忆中并不一样,所以,我还没有考虑好,请你尊重我。”
“可以。”梵昊上前一步靠近她,“但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妻,尊重是相互的,首先,把你的手伸出来。”
桑诺蹙眉看他:“干什么?”
梵昊沉声道:“你手指上那圈烛应龙图腾,该抹干净了,我看着刺眼。”
桑诺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将双手藏到身后,退后一步:“这个……这个抹不掉,这是……”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是胎记吧?”梵昊伸出手:“带着图腾,那头烛应龙很容易察觉你的动向,你若是诚心要嫁给我,该不会愿意向外人暴露魔界的秘密,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帮你除掉这封印。”
“不……”桑诺惊慌后退,她倒不是舍不得与姜雪时切断联系,而是这图腾里有天帝法力封印的鬼煞,失去图腾,她就失去了最大的战斗力。
鬼煞是她敢回到魔界的底气,失去封印,对她而言,比跟龙崽子断开联系更加危险。
“这图腾只是有些形似烛应龙,”桑诺徒劳的解释:“它实际上是我修炼的……”
话未说完,梵昊忽然一掌当头劈过来!
“啪——”地一声脆响。
桑诺没料到他会动手,不及反应,就感觉眼前黑气弥漫开来,印堂被一道白光击中,眼前的光线一瞬间黑暗下去……
再次睁开眼时,桑诺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身旁有凉风阵阵袭来——
两个侍女对着冰块摇扇子,用凉风为她解暑。
身上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是有点疲惫。
桑诺“唰”地坐起身,看向周围,没见到梵昊,转头问侍女:“六爷呢?”
侍女回话:“夫人昨夜中暑晕厥,六爷抱您回了卧房,一直在床边守到清早,被陛下召见,出门办事去了。”
桑诺没再多问,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食指上干干净净,金色的图腾不见了。
她浑身一紧,却连诅咒谩骂都吼不出来,双唇死死的抿着,左手开始使劲的擦拭食指上的图腾位置。
直到擦得皮肤泛红,还是看不见龙印。
龙印没了。
桑诺深吸一口气,拳头禁不住发抖。
她还是不死心,催动御鬼口诀,猛然指向床边的一个侍女,想要召出鬼煞。
然而,那股熟悉的妖力,再没有从龙印处涌向丹田。
什么都没了。
都没了。
“梵昊呢?”桑诺的喘息都在发抖,自从有记忆以来,她从没生气到这个地步。
鬼煞封印给她的力量与希望,是任何人都不能比拟的,只有封印不会抛弃她。
更何况,那里面还封印着她的挚友。
“梵昊呢!”桑诺疯了般大吼,只想立即把那男人揪出来,撕成碎片。
侍女们吓得慌忙跪下,“六爷办差去了!”
桑诺立即跳下床榻,穿好外衣快步冲出门,杀红了眼般冲进城堡的回廊。
忽然被一个魁梧的大胡子守卫抬手挡住去路。
“让开!”桑诺仰头大吼。
“您要去哪儿?夫人。”
大胡子守卫眼睛很大,眼球外凸,皮肤是沙漠中常见的干燥泛红,嘴唇厚实,黝黑的眼瞳冰冷,充满麻木的杀戮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