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在苗疆,一个名叫鱼洞的地方,洞在山上,当地人却给起了这个名字,想也觉
得怪异。”
“为了销毁你给我的大礼,阑珊,我亲自去了那儿。”
“那洞里有一扇石门,还有一个机关,是鱼形的凹槽……”
“ 没有星尘 和 冥灵两人的玉佩 , 你是打不开 那门 的。” 墨长琴咬着牙狠瞪洛天依 , 几乎
要用眼神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两人的?所以洛天依现下收着的这枚其实是……洛天依自己也不免惊讶,一路走来,她
究竟拉拢了多少人在她身边。
但洛天依很快冷静下来,现下她面对的是墨长琴,不是星尘。
“是,因为洞里还养着制成阑珊必备的倾蛊,星尘大人可不会那么容易把东西给我。”
“当然,冥灵姑娘,彼时我也没见过。”
“可皇后你忘了,”冰凉的指尖点在墨长琴眉心,深沉的寒意贯彻颤栗的脑髓,“你之前
那位故去的皇后,据说是来自苗疆。”
许多人都忘了,正是因为先皇后,南蛮各族才会归顺大洛。
“先皇后有一样宝物寝时亦不离身,唤作玫瑰双鱼佩,你又可知晓?”
玫瑰双鱼佩,在过往的十五年中,一直被洛天依视作先皇后的代表。那女子一生就只把
玉佩递与洛天依那一瞬眉眼温柔过,那是真实的,不是在乐正绫面前假装的温柔。只是那一
瞬,让洛天依觉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应。
不过,说到底,那温柔不是为了洛天依。先皇后,是真正的母仪天下之人,洛天依比不
起。
“双鱼?”怕是墨长琴输了,她早该想到那个看似怯懦的先皇后并不简单,在权斗活下
来的,哪个不是精心计算,步步为营?
洛天依 对墨长琴挫败的 表情很是满意 ,“ 接下来 , 我只需杀了你 , 再伪装成 帝子 篡权的
模样就够了。”
“墨许,则算作护驾不利,家产充公。”
“丞相族人,男丁皆斩,女眷发配百越,百世之内不得归。”
“至于其党羽,悉数降职外迁。”
“ 你该后悔当初没杀了我 ,” 洛天依低低地笑 , 身上很冷 , 骨髓几乎封冻 , 说出这一番
话很是费力,但她却觉着心下无比畅快,“你现下也可以杀了我,不过――”
“来不及了。”
“圣旨上,本就不是我的名字。”
洛天依身形稍微晃了晃,墨长琴看在眼里,下一刻,忽然挣脱了玄元歌的牵制,伸手掐
住洛天依的脖颈,像洛天依待她的那样。
呼吸如利刃斩断般被剥夺,垂死挣扎之人的气力自然比一般人大上许多。寒意蔓延,从
指甲挖破的伤口流出血,温热,冰冷。就这样死去也是不错的选择,接下来的事可以交由目
睹一切的玄元歌处理。只不过,答应阿绫的事,洛天依还未去办……
有东西溅在脸上,在洛天依感知来滚烫。咽喉的束缚消失,大量涌入喉头的空气使得洛
天依不觉咳嗽起来。睁开眼,却是墨长琴倒在地上,被苗刀劈入脑中。
地上的东西,洛天依只一眼便不想再看。那柄苗刀沾上那恶心的东西,玄元歌大抵也不
会再要了,得寻把新的给她。
“天依!”是乐正绫的声音。
终于……来了。
洛天依看着那抹红影,视线模糊,她想起彩音,想起血溅在脸上的惶恐。但乐正绫不是
彩音,她还好好生生地活着。
夜色侵袭,蜡炬爆出最后一朵烛花,光影摇曳,焚毁了歪斜的虫鸣。天边的星是被染红
的颜色,眨眼,滴落下血雨。为何一直以来墨长琴点了那么多安神香,却依旧心神不宁?殊
不知,铁锈般的腥味才是深宫中最好的安神香。
双腿没了知觉,站也不稳。不过没关系,这时候,洛天依只需要,跪下……
“公主……殿下。”
顶礼膜拜,便是。
☆、天依番外三
我在等她,乐正绫。
她不在我身边,她去了边疆,为抵抗朝楚。实际,是抵抗西燕。我见过朝楚国主,那女
子年岁比我大不了多少,她是聪明人,不会干这种事。
长明廿一年,我等着阿绫。不过,我大抵等不到她了。
我只觉着好冷,像是跌入了冰窖,迅速凝结的冰挤压在我胸口,就像一只冰凉的轻轻一
掐便能够要了我的命的手。四周见不得一丝光亮,像极了儿时被母后关住的那间黑屋子,潮
- shi -- yin -暗。
我不怕黑,不能怕。为阿绫做的发笄,我还未替她戴上,这是我与她的约定。
不可……失约。
“阿绫,我在等你啊,谁来……救救我。”
我的梦中,只有阿绫的身影。她是我在这片黑暗中最后的光了,我能够相信的,也只有
她一人。那时她救了我,现在也一定……
“阿绫……救我……”
我费力地喊着,好几天未沾水的嗓子像是钝刃割过,呼出的气能尝到一股子甜腥,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