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轻,”突然间,叶夕像是被打了深情款款药水一般,眼神都含水了,“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温柔。”
温柔吗?吕诚亮是没说过的,白净呢?
心里,像是被一个拳头捏住了一般,生生地疼。
“我很温柔吗?”李若轻问叶夕。
叶夕点点头,“哎!你这样,会让我难过的。”
“为什么?”
“这么温柔的人,却总是躲着我,不是因为我很讨厌吗?”
“我没有讨厌你呀!”李若轻摊开手,一副我没有的模样。
“那你以后不要一见到我,想到的就是躲好吗?我们做不成.....总能做朋友的不是,我可以来找你玩,你也可以陪我一起吃饭看电影的,是不是。”
“看电影就算了吧,但是,好吧,做朋友吧。”李若轻揪着眉头,又舒展开来,“好啦,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我们现在也是朋友吧。”
做朋友,总比上床强。
叶夕将她送回家,下车前,还索要了拥抱一个。
上了楼,陈双蓝还在看电视,问道,“你最近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李若轻摇摇头,“没事,我回房休息了。”
拉卧室窗帘的时候,她似乎看见了楼下有一辆很眼熟的车子,但是在她看过去的时候那辆车子就开走了,她拉上窗帘,简单收拾一下就上床了。
车里,白净看完了文件,捂住了胃部,有种刺痛的感觉袭来。
她皱起了眉头,静静地等待疼痛的感觉过去。
不过,纵然胃部疼痛,也无法让她彻底忘记刚才在中央公园的门口看着叶夕的车上去,叶夕的车下来,叶夕送李若轻回家,叶夕抱了李若轻的情景。
冷汗从额角滴下。
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电话响了起来。
“喂,爸爸。”白净的声音听起来稳定平静,像是她额角的冷汗是滴上去的似的。
“嗯,好的,元旦节的晚上,好的,我会回去的。知道了,可儿感冒好了是吧,好的,让她多喝水。我这边很忙,嗯,下班了,我会按时吃饭的,知道了......”
挂了电话,白净整个人都垮了下去,躺倒在后座。
“白总,你还好吗?”前座的司机问道。
白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李若轻是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吵醒的。
手在床头胡乱地摸着,摸到手机便滑动一下放到了耳边。
“喂,谁啊?”
“若轻啊,我是阿欣啊,我现在在医院,白总胃出血又犯了,我现在在医院呢,她要见你,你快来吧,我们在.......”
顿时,李若轻猛地睁开了眼睛,将手机拿到面前,一看,确实是阿欣。
然后她鲤鱼打挺一样地坐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质问
李若轻有些焦急地穿上衣服,T恤都穿反了,费力地脱了下来,差点儿没发脾气扔了出去。
好不容易才将衣服穿好,竟顾不得袜子穿反了,蹬上鞋子摔了门就出去。
屋里的陈双蓝都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事儿,倒头继续睡去。
李若轻满头大汗地跑出了城中村,在了无人烟的大马路上努力地找了找,才终于打上了一辆车,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下了决心,不要再去想白净的。
没有想到,竟然会因为阿欣的一个电话,便将对白净的所有惦记都捡了起来。
心竟然如此慌乱,脑海里面不断地闪现白净的身影。
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白净的血吐了一个床单,将白色的床单氤氲出点点的红痕,白净昏迷在床上,白净伏在她的后背上被她背去了医院,白净闹脾气不愿意做胃镜检查,白净听到医生的唠叨脸都要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越想,眼睛就越花,那眼泪甚至迷得眼睛都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跌跌撞撞地去到了医院,再次跟阿欣通了电话,找到了床位。
在门外,还没有看到人,便听到屋内医生的唠叨,“如果再出现出血情况,可能就要手术了,胃切一半,人也可以活着的。”
手术?切胃?怎么会这么严重?
李若轻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白总~”嘴里嗫嚅着。
待医生走了出来,李若轻挪步过去,扶着门框,竟不敢进去。
默默地远远地看着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白净,看着那旁边吊着的三瓶透明的液体,看着那从玻璃瓶里向被窝里白净的手背上延伸的输液管,看着那管道里面一滴又一滴,缓缓滴落的药品.....
“若轻!”眼尖的阿欣看见了门口的李若轻,站了起来,向着门口快步走来,将李若轻拉了进去。
“白总刚才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喊你来了,你说你都离职了,按理说不该叫你的哈,但是吧,你看人家白总还是这么信任你,估计当你是朋友了哟。呀,你来得好快的,你飞过来的吗。”
空中,李若轻和白净四目交汇。
白净的脸色苍白,单薄的嘴唇毫无血色,眼眶底下有深深的疲惫。
李若轻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阿欣浑然不觉,顾自地复述着刚才医生的嘱咐。
李若轻将阿欣的话听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脚步却也不慢,已经走近了白净的病床。
白净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转动,甚至在她靠近的时候,露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白总,你,还好吗?”李若轻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