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今天还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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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总我跟你回家
白净和李若轻之间又沉默了, 白净似乎再也支撑不住,沉沉了睡了过去。
李若轻给她盖好了被子, 像上次一样去找医生要了个空瓶子, 灌了热水, 放在了被子里面给白净捂手。
坐在白净的床边,竟一丝睡意都没有。
“我为什么今天会来?”
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李若轻的心有些慌乱, 她害怕那个答案,害怕那个让自己渴望却又会让自己沉沦的答案,不要这样, 不能这样。
心里矛盾着, 身体却坚定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
浑身都僵硬了, 却也不愿意挪动步子。
白净的眉头皱了起来, 眼珠子在眼底快速转动, 她的牙关却紧抿着, 上下牙齿似乎在口腔内打架, 引得她整个嘴都在颤动。
若不是李若轻一直动都不动地盯着她, 可能还不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
“白总, 你怎么了?”
李若轻轻轻地摇晃着白净。
白净此时,却沉入在自己的噩梦当中。
那个,从她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折磨着她的噩梦。
......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狭小的满是陈腐气息的实木衣柜里,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在里面。
她穿着一件蕾丝的公主裙, 扎着的两个羊角辫却散乱着,可爱得犹如小天使一般的面容此时遍布着恐惧。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紧紧地缩紧,小孩儿本就小小的身子被她缩得更小,仿佛这样才能给她无尽的安全感一般。
柜子外面传来了中年男子的谩骂声以及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小女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嘴唇翕动着。
桌子摔在了地上,地面都跟着颤动起来,桌子上的器皿掉落在地哐当碎裂,有女人在哭泣,拳头虎虎生风打在了肉上......
小女孩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那声音却仍无孔不入,像是从她身体的所有毛孔透入进去,深深地扎进心底。
“啪!”
又是一个猛烈的巴掌声和带着咆哮的怒吼。
女人的头部猛烈地撞击着水泥地板,压抑的哭泣已经暂停,换回的是低低的呻/吟。
放下手,小女孩透过木柜门的缝隙,小心地看了出去,一片猩红的血液,凝固在了她的眼里。
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耳边的声音却向她描绘着更深刻的恐惧。
她以为,这就是地狱。
......
“白总,白总~~~”
一个焦急的声音将白净从梦境拉回了现实,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花了一点点的时间,才平复了心情,想起了现在的情况。
鼻端传来医院特殊的消毒水味儿,左手的手背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入,喉咙干哑着。
“阿轻~”试探着喊出了李若轻的名字。
一双温热的手颤抖着摸上了她的额头,眼前的人满脸担忧。
“白总,是又做噩梦了吗?”李若轻问。
白净微微地动了动,点了点头。
心里有莫名的平静,还好,这次醒来,有李若轻在。
“做了什么噩梦呢?”李若轻温柔地用手掌抚摸着白净的额头,缓缓地沿着白净的头发顺到了脑后,像是抚摸着小猫的毛。
她记得,小的时候她弟弟李举重每次生病在病床上,不开心或者恐惧的时候,她都是这样,温柔地抚摸着李举重的额头和柔软的头发,李举重总是会在她的节奏当中缓缓地平静。
此时对白净做来,一开始虽然带着忐忑,但慢慢地,白净没有阻止,便习惯了。
白净似乎也蛮受用的。
“是,”白净似乎想了想,“是一些小时候的事儿。”
“是不开心的事儿?”李若轻问。
白净点点头,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吓到李若轻。
“没事的,都过去了,”李若轻笑了笑,“我弟弟小的时候胆子可小了,村子里的男孩子欺负他,说村后的坟地闹鬼,吓得他晚上做噩梦,非得挤到我的床上来,让我抱着才能睡。”
听着李若轻的话,白净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一个,装可怜的胖小孩,抱着枕头爬上一个温柔姐姐的床上,女干计得逞一般地缩在姐姐的怀里酣睡的模样。
莫名的,有些嫉妒。
李若轻还在讲她弟弟的故事,白净刚才从梦境中感受到的恐惧情绪都散去了不少。
只是,额角还有冷汗在往下流。
李若轻猛然看见,赶紧停下了话头,在床头柜上的纸抽里面抽出纸巾来,轻柔地给白净擦去冷汗,“看来这噩梦真是够可怕的,怎么都流冷汗了呢。”
此时,李若轻的目光特别的柔和,动作也特别的温柔,浑身上下都像散发着圣母的光泽,整个人熠熠生辉,她柔和的五官此时也组合成一幅美好的画卷,让人特别想靠近。
白净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却不知道自己在渴望着什么。好像是小的时候被她压抑过去的对安全感的、对温暖的、对未来的某种期许,此时此刻,在李若轻的话语以及李若轻的动作里,被重新挖掘了出来。
她伸出右手,猛地抓住了李若轻的手腕。
白净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李若轻一窒,她不知道白净是什么意思,“怎么了,白总,是弄疼你了吗?”
白净摇摇头,胸腔中的渴望,让她疼得快要炸了。
“跟我回家,好吗?”
回家?
回哪儿去呢?
李若轻的嘴唇翕动着,脑海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