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玄洛终于有所体会了。
“谢谢你,梵殷前辈。”玄洛起身来到石榻边,行礼,“晚辈懂了。”
梵殷也没想到眼前人与自己倒有几分投缘,苍白的嘴角自然抿起弧度,“能帮你,就证明我们有缘,既已找到答案,走罢。”
“可是前辈……”
“无需为我担心。”梵殷朝着玄洛摆摆手,“能在这里消失,于我而言亦是一种满足。”
没等玄洛再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下一秒石门被银川打开,“主人,有情况。”
玄洛看见就银川一人,警惕问:“衾影呢?”
“衾影追了过去,我不放心这里。”银川瞥了眼床榻上的身影,警示道:“或许这里比较安全,主人……”
“是哪边有情况?”梵殷起身走了几步,身体不受控制倾斜,再次被玄洛扶住,面色不安的确认,“是哪边?”
“东面。”
得到答案的梵殷,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没了血色,抿了下唇,反拉住玄洛的手臂,“是魂冢,快带我去!”
……
玄洛扶着梵殷根据之前的印象找到了那处满是结晶的地方,那扇厚重的石门,已被人大敞。
忽强忽弱的光亮,就好像被一层糯米纸包裹着,刺眼的光线散不出来,也根本看不清石门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仅如此,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梵殷闭上双眸,感受着魂冢内的气息,脱离玄洛的手臂,快走几步,冷声道:“呆在这里,更不能碰这屏障,他们竟用怨血祭魂。”
“前辈。”玄洛怎能放心让现在的梵殷,独自去面对眼前的境况。
“是我小看了道蛊和鬼貅,他们用五色玉并非是为了帮鬼貅修复元魂,而是用千人血祭这里的千人魂,再用五色玉融为一体,若真的成功了,这天下恐怕真的是她鬼貅的了。”梵殷因为情绪不稳,一口污血呕出。
“梵殷前辈!”
梵殷抬手示意身后预备上前的玄洛停下脚步,轻轻咽了咽嗓子,“无妨,老朽这残躯还撑得住,眼前之事若不解决,就算没了命启,你们的命运也不好过。”
这魂冢到底有多大的威胁,玄洛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唐宋的能力,会让她色变的存在,自然不容小觑,如今再听梵殷这般说辞,恐怕以后面对的不仅仅是命启,还有这千人魂的结合。
“前辈可有办法阻止眼前这一切?”
梵殷闭目窥视门内的情况,冷哼一声,“这祭祀才开始几日,还没真正的成型,唯一的办法,便是我进去拿出五色玉。”
“进去?”玄洛迈前一步,“前辈,你目前的身体不能如此冒险,这件事就让我去做。”
“你并非是- yin -阳阁的人,进去只会白白送死。”梵殷实话实说,紧锁着眉头,慢慢聚集身体里仅有的力气,“身为- yin -阳阁的大祭司,就算我这般狼狈,它们对我也有三分畏惧,我会尽快拿出五色玉交给你,而你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五色玉再次落在他们手上,同时找到安家的人给五色玉封印。”
“那前辈您呢?”
梵殷并没有回答玄洛的话,是因为这个答案她也给不出,摊开手掌,一缕黑烟化作木剑牢牢握住,“- yin -阳阁造的孽,由我来弥补再好不过。”
“前辈!!”
梵殷回看玄洛,没有血色的嘴角朝她微微一笑,“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拿到五色玉就从这里离开,第三幅画是道幻境暗门,可以直接通往外面。”
没等玄洛开口,梵殷已经提起最后的力气,用手中的木剑在白光中劈开一条缝隙,刺眼的瞬间,她的身影直接消失在白色光芒中。
站在原地的玄洛紧抿着唇,用全身的力气来压抑内心上涌的情绪,导致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跟在玄洛身边这么多年,银川还是头一次看见这般无助的主人,也不清楚主人在梵殷那儿问出了什么答案,可现在除了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之外,银川也不晓得还能做什么。
这口气玄洛好像憋了很久很久,才从身体里慢慢的顺出来,“银川,我是不是很无用?”
“在我眼中,没有。”
玄洛黝黑的眼底映着白色的光,轻蔑一笑,“怎会没有?就如现在,我只能站在这里。”
“在银川眼里,你与梵殷前辈本就立场不同,所以能解决的问题自然也不同。”银川清楚玄洛的- xing -格,她要的并非是安慰,而是实话实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义务和职责,我想眼前的这一切,就是梵殷前辈的职责,而主人的职责,还在等您。”
一直都知道银川平日里不善言辞,但自己的任何事他都心中有数,玄洛回看了眼银川,轻吐二字,“谢谢。”
左边发出响动,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银川先把玄洛挡在身后,敛眉盯着穿越黑暗的身影,松了口气,是衾影。
“守着这里的人跑了。”衾影稍有惭愧的说完,又提醒道:“此地不宜久留。”
玄洛紧紧攥住拳头,看着眼前被屏障包裹的大门,“我不能走,梵殷前辈还没出来。”
衾影似懂非懂的看了眼银川,只见他朝自己示意了一个眼神,让他不要再劝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