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貅眉睫微动,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加深,“这模样我是不满意,好在身材不错。”
“噬人魂寄人躯,你就不怕遭天谴么?”
“此言差矣。”鬼貅抬手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衣服,“你有所不知,这幅躯壳的主人早就死了,在我之前寄存的人呢……她心甘情愿的让我寄魂,目的就是让我帮她杀一个人,她人呢?”
“恐怕这个人并不晓得,唯有这样的残躯,你才能完好的寄存吧?”梵殷勾起不屑的笑容,“所以你才无需五色玉。”
幽冥站在原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道蛊会屡次帮陆离,就是为了给鬼貅寻找寄魂体。
毕竟被寄魂的魂魄要被寄魂者吞噬,意味着永不超生。而陆离面对玄洛,不管何时都是一个结果,必败无疑。心灰意冷下,自然会心甘情愿让鬼貅寄魂。
“这些我可都是从- yin -阳阁所学,我至今还学以致用,阁主她老人家在天之灵,自然会更开心才是。”鬼貅呵呵一笑,俯身挑起梵殷的下巴,“我的五色玉呢?”
梵殷算着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玄洛已经离开了东璃山,“我能留下,自然不在我身上。”此话说完,梵殷察觉鬼貅的脸上浮现一丝,是她读不懂的笑容。
“早就猜到你狡猾的很了,所以我也早早有所准备。”鬼貅说着,回看了眼身后的幽冥,“这里的幻境门我改了位置,现在去古墓那边来得及。”
得到指示的幽冥,原地消失。
鬼貅看着梵殷毫无血色的脸,就忍不住的开心,“怎么办,本想把你丢进去喂给那些冤魂,现在见你这般,我真的不忍杀你了。”
“又不是没杀过。”
“啧啧啧,我那次要杀的分明是沐子卿,是你自己找死,这也怪我吗?”鬼貅笑了两声,“可现下没了那五色玉,你也没的活了,何苦呢?”
梵殷察觉自己的身体被鬼貅横抱了起来,实在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无奈自身也没了力气,任由她抱着回到了寝殿。
鬼貅面带笑意,将梵殷放在石塌上,“我晓得这是沐子卿闭关的房间,虽然我讨厌她,但是我并不讨厌你,算是结束一场同门的情谊罢。”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鬼貅两条腿重叠的坐在一旁,颇有现代人的气质,“沐子卿曾经可以做的事,我鬼貅自然也能做到,而这天下早晚都是我的,等我拥有了- yin -阳神赋,就会像她一样,如神一般的存在。”
“像子卿?”
“怎么,你觉得我做不到吗?”鬼貅不理梵殷质疑的目光,那是因为她心里明白,沐子卿在梵殷内心的形象有多神圣和不可侵犯,直起身略带遗憾道:“只可惜,你看不到那时的我了。”
听脚步声,鬼貅已经离开了,不用猜也知道,她去了魂冢。唤醒的冤魂,如果没有五色玉,必须马上封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这一切,对于此时此刻的梵殷,已经不重要了。
天花板的颜色越来越亮,梵殷选择闭上了眼眸,那张本以为模糊的脸庞,变的异常的清晰,光是看着,嘴角就忍不住抿了起来。她整个身体轻到了极致,漂浮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子卿……”倾吐出的最后两个字,梵殷的魂体就如昙花一现般绽放后,消陨的无影无踪。
……
……
……
另一边,衾影和玄洛通过幻境之门,本以为他们会离开东璃山,却不曾想,他们所在的位置,竟是十二具悬棺所在的螺旋洞内。
“怎会是这里?”对此地再熟悉不过的衾影,转身回看玄洛道:“跟我走。”
玄洛没有言语的紧跟在衾影身后,却又觉得他们已经被人监视了,加快速度与衾影并肩,“去悬空镜所在之处。”
衾影惊讶的盯着玄洛,“公主殿下。”
“五色玉不能落在他们手上。”玄洛紧抿了下唇,一想到五色玉就会想到银川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握紧拳头,“不然梵殷前辈和银川的牺牲岂不是太不值得。”
“可是……”
“没有可是。”没等衾影开口,玄洛眉头紧锁,“悬空镜若没有命启,就不会被人窥视,那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衾影明白玄洛的意思,但是一想到悬空镜的可怕之处,伸手拉住了玄洛并挡在她的面前,“公主殿下,我奉小主人之命保护你,若您信的过我,将五色玉放入悬空镜的事,交给我。”
“交给你送死吗?”玄洛红着眼睛看向衾影。
衾影愣在原地。
“我若不甚进去或许还有出来的机会,你若进去的话,会彻底迷失在悬空镜内。”玄洛实话实话,从口袋里拿出安雅给自己的铃铛系在手腕上,“我并非意气用事,也不会就这样的进去,而是把五色玉丢进悬空镜内罢了。”
衾影刚要开口,再次被玄洛打断,“边走边说,附近有人。”
身为下人,衾影自然会听从玄洛的安排,或许正如玄洛所言,面对悬空镜,自己的存活率几乎为零,而玄洛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几率,或许都能发生奇迹。
更何况,玄洛并不是要进去,而是将五色玉投入在悬空镜内,周围形势多变,如此当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