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是圈套。”乐文瑶用手拂去石凳上的积雪, 转身坐下, 黝黑的眸子映着庭院的灯火, “她想杀你的心,早就有了。”
安雅不排除这个可能,无奈道:“就算有此意,也无妨,毕竟她想杀我之心, 也非一日了。”
“那更不能让你就这样带着浅言去了,我和妖女陪你去。”乐文瑶见安雅没有反应,起身不满道:“你不能一个人去见她!太危险了!”
当年的事,乐文瑶一直都没办法忘记,法医姐姐决然的背影和入魔的安雅,就像一场噩梦,挥之不去。
“可如果我们都去了,谁来照顾唐宋呢?”安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文瑶,只有你照顾她,我才放心。”
“那老头又不知道法医姐姐的存在……”乐文瑶随口说着,留意到安雅表情的变化,敛眉道:“神婆,你是不是算到什么了?”
安雅欣赏乐文瑶的聪慧,小声提醒道:“你不觉得这一年,很平静吗?”
“这一年年的对于我来说过的太快了,不过经你一提醒,倒真是很平静。”乐文瑶想着有关道蛊的事,黑市和快活城都平静的厉害,“这是什么原因,难道玄洛失踪了,他们就不打算对浅言动手了吗?”
安雅嘴角勾着笑意,没有打断乐文瑶的意思。
乐文瑶自己分析了一遍,突然恍然道:“因为那阵风?那老头察觉到了玉玲珑还活着,所以不敢放肆?”
“他低调了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不就是因为我们当年一战吗?”安雅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声音平淡道:“道蛊一直觉得玉玲珑死了,如今又察觉到了玉玲珑的气息,换做是谁都会先稳一段时间的,毕竟……”
“毕竟什么?”
安雅想到沐子卿和梵殷的关系,还有幽冥带回来的消息,分析道:“沐子卿的冥殿大祭司梵殷死于道蛊和鬼貅之手,这一年怕是他们比我们更不好过。这种感觉来自他们潜意识对沐子卿的恐惧,就像弱者遇见强者的下意识,想逃走。”
“可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监视着东璃山,那老头子的人可没撤离过。”乐文瑶双手架在胸前,满脸鄙视的啧了一声,“我还以为多厉害的对手呢,光是感受到沐子卿的存在就吓成这样。”
安雅似笑非笑的看向乐文瑶,无奈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地方。”
这下换乐文瑶听不懂了,“嗯?”了一声,“面对胆小鬼,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声轻笑出现在安雅身后是桑邪,她走过来用手轻点了下乐文瑶**的鼻尖,“你呀,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看人还这么简单?”
乐文瑶一脸不屑的看着眼前两位老人家,后退两步重新坐在石凳上,“OKOK,你们说我听着。”
安雅看了眼身边的桑邪,“那你说罢。”
“道蛊和鬼貅虽然怕玉玲珑,但他们俩绝非胆小鬼。”桑邪看向乐文瑶,耐心道。
“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自古有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这叫审时度势,面对强者自保为先是正确的。”桑邪驾着双手,在庭院里来回走着,“但他们并非怕到吓跑。”
“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其实是在暗中观察?”
“如果是我话,我会这么做。”桑邪停下脚步,看了眼安雅,继续道:“之所以会出来冒头,是因为得知沐子卿已死,若某一日发现自己害怕的人没死的话……问题就自然的回到最初,再投向那座存在可能的东璃山。”
乐文瑶眨了眨黝黑的眸子,总觉得自己在这两个人面前,始终都是个孩子,摊手道:“我真的没听懂。”
“文瑶没听懂是因为不了解- yin -阳阁。”安雅接过话,简略的说道:“道蛊和鬼貅都是- yin -阳阁大祭司,如果问题回到百年前,还想不通的话,就会细细分析某些想不通的过往,就会明白一件事。”
乐文瑶听的入神,起身道:“什么?”
“为什么- yin -阳阁的阁主会更替,为什么阁主会有一段时间的能力被削弱,当他们留意到这点的时候,就会留意到……”安雅转身看向唐宋所在的房间。
听懂的乐文瑶扬起嗓子“哦”了一声,“我明白了,所以你才担心法医姐姐,让我们留下来保护她。”
“没错!”
“诶呀,我说你们俩真是够了!”乐文瑶长出一口气,“这么简单的事,直接说不就得了,非要绕这么大的圈子,让我自行领会!”
“没办法,谁叫我和雅都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呢。”桑邪面带笑意的走到她身边,回身看向安雅,“不过,面对沐子卿的话,我也不放心你就这么过去。”
“并非是我自己,不是还有公主殿下吗?”
桑邪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你是说玄洛?”
“浅言可以感受到玄洛的存在,并非是幻觉,而镜像世界恐怕没有人比我和唐宋更了解了。”安雅垂了垂眉,“所以这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没等桑邪开口,乐文瑶满目自信的扬声道:“放心吧,神婆,你快去解决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给我们多些太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