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
沐子卿唇角微勾,“如此……你还需要感谢我呢!”
玄洛听着这些,反倒从沐子卿的口吻中听出别的深意,她并没有真的要安雅感谢她,还有几分生气的复杂成分在这里。
如果她没有带走此镜,安雅就会被困在转轮镜之中,很多事就不会发生。
可是如此深想,玄洛的内心又有几分失落,或许这便是命吧!
本以为当初走出转轮镜是侥幸,原来命运的安排早已将一切贯穿,如果没有玉玲珑的任- xing -将这悬空镜拿走,她要彻底从转轮镜的世界中走出来,怕是这世间早已没有唐宋,可一想到这些,安雅很多地方都想不清楚。
“若你早已拥有此镜,为何……那时不用!?”
“用?如何用?”沐子卿眨了眨暗沉的眸子,略有感慨道:“起初我是想得到此镜,将命运重新改写,是因为在那时我还不晓得解除阿姐千年劫的办法,所以我费尽心机,苦苦研究,我让自己死了十一次才得到此镜,可巧就巧在,我亦找到了办法。”
安雅:“……”
“若这世间只有一条路可走,那我便一条路走到底为止,可是一旦出现了两条路时,我的心便有了犹豫,特别是眼见着你和阿姐的命运,我才想将你赶尽杀绝,是因为我怕,就算我改了命运,亦改不了阿姐与你的宿命!”
玄洛听见这几个字,轻声呢喃着,“改变不了……”
“怎么,还在担心那娃娃吗?”沐子卿见玄洛脸色不太好,回看房间掐指一算,“这个时候,估计身负妖骨的小娃娃才进入混沌之境,能不能找到那小娃娃,就要看命了。”
话虽如此,但这话从沐子卿口中说出,玄洛多少有些不习惯,毕竟她有今天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可笑的是,如今浅言的命却需要她来救。
……
……
……
夜凉如冰,冷风瑟瑟,浅言拼命的朝着眼前那座山上奔跑,仿佛跑到那座山上,就能找到生命之源一般,可就在登顶前的那一瞬,仅存的妖气消失殆尽,那坚定的信念,耳边的呢喃,在冷风中破碎,零落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这是哪里?”浅言气喘吁吁的看着那处高台,环顾四周的黑暗,“我怎么会在这里?”
浅言盘旋在高台处,大声唤着玄洛的名字,可是没叫三声,黑暗中出现了画面,吸引了浅言的目光。
——“我听娘亲说,侯爷的酒量堪称千杯不醉,怎料你却正好相反。”
——“莫要胡说,只是这酒太烈,不适合我。”
浅言看着那两个孩子,眨了眨眼睛,“这是……玄洛?那她呢?”
——“烈酒确实不适合女儿家,我既已学酿酒,到时为你酿一种清淡的可好?”
——“待我成人之时,定要大口喝酒,莫要再被你小看了。”
——“是是是,尚岢言之有理,那在此之前,我等就先品茶罢。”
“尚岢……”浅言抬手指着自己,“是我?她……是我?”
黑暗中的影像呈现了菱形状,漂浮在四周,将黑暗点亮,这里记录的是玄洛与自己的全部记忆。
当浅言看着这一切陌生的记忆时,是什么记录了这一切,又是为什么自己会站在这里,看见这一切。
命吗?
“难道说,我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了解她么?”浅言觉得可笑至极,“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回去?怎么回到玄洛身边?这里又是哪里?”
几秒之后,周围先恢复到一片漆黑,又过了许久,在浅言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殿下何人?不知找本阁主何事呢?”
——“陇西侯李信,这是我表妹尚岢。”
——“侯爷抱个死娃娃来我这里,又是为何?”
这声音,虽然周围没有画面,但浅言可以肯定,这是沐子卿的声音。
——“侯爷,你表妹已死,若真要我救,活下来的也绝非是她本人,这样的折磨,你也愿吗?”
——“这……传闻- yin -阳阁阁主神通广大,我……”
——“侯爷见笑了,如今我深居在此石窟之内,何来的神通广大?不过这娃娃五官甚是讨我喜欢,不如你把她留在我这里,这一世或许我不能让她好好活着,却可以保她来世自由自在,可好?”
——“来世?”
——“侯爷不会觉得,人只有一世之短罢?”
——“可是,投胎转世对于我等而言……”
——“话不能这么说,人与人的相遇即是有缘,您能来找我帮忙,亦是子卿的荣幸。先前我得了一块儿宝镜,若我能将这娃娃的血与宝镜相连,他日命启之时,李家可不兴旺?”
——“命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