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让你没办法上网复制粘贴，抄也要在眼前过一遍有印象，第二，让你忙得没心思干兼职和准备考试，老老实实在这里工作下去。”康老师轻笑。
杨音希觉得是这个理，“对哦，我买的考试资料到现在都没时间看呢。”
康老师看四下无人，多问了句，“小杨，你报的是什么单位？”
杨音希竟然说不上来全称，翻出手机里的截图念给康老师听。
“挺热门吧？”康老师一听就知道。
杨音希点头，“嗯，是啊，我报名的时候比较晚了，查了查有135人报名。”
“没事，里面有人裸考有人缺考，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基础不好，你可以的！”
倒是挺大的安慰，杨音希莞尔，“谢你吉言啦。”
短暂的休息时间在唠嗑和改卷之中度过，杨音希手生一个班都没改完，无奈叹气，考虑到开会铺开卷子批改太明显，只能装好两大捆卷子打算带回家。
开会的时候，她累得大脑放空，盯住台上的校长发呆。
闵珺适时发了个信息：“晚上想吃什么？”
昨天以前，杨音希肯定会甜甜回“都可以，你做的都好吃”，可是她加了大舅子当好友，早上看了对方发来的天气预报和秋季养生小知识，抿抿唇谨慎回，“吃清淡一点的？”
闵珺：“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
“以前我这么问，你会答吃什么肉。”
“……”
杨音希回忆了一下，无法反驳，硬着头皮改口，“我说的是清淡一点的肉！”
闵珺：“好。”
她们说完话，正巧校长的发言告一段落，杨音希耳边响起了极为热情的鼓掌声，心下大喜：这是要散会的节奏啊！
果然，校长今天大发慈悲，只开了半个小时的会议就放她们回家。
杨音希看时间早，跟闵珺说了一声，“我回家收拾点东西。”
“嗯，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杨音希长了个心眼，“你哥不在吧？”
“不在。”闵珺的语气有些微妙，“原来你不喜欢看到他吗？”
“哪有，我问一问而已。”
闵珺淡淡答，“不喜欢挺好的，随我。”
能够想象闵珺说这句话的赌气样子，杨音希弯起嘴角，说话的调子软柔起来，“好啦，随你都随你。”
“乖。”闵珺说，“你骑车回家吧，我处理点事情。”
结束通话，杨音希提着袋子回家，骑车准备走人的时候被家长拦住了。
“你好，杨老师。”来人客客气气，“我是释从琴的妈妈。”
杨音希惊讶，马上关了电源定住车，站好在家长面前，“你好。”
释从琴妈妈表现拘谨，“昨天看到信息的时候比较晚了，所以没有回复，真是不好意思。”
“是我考虑不全，发的太晚了。”人家客气，杨音希也十分礼貌，“这次来有事吗？”
释从琴妈妈看了一眼教学楼，“我找孩子的班主任谈过了，一年多了，孩子的确跟不上课程。”
杨音希抿唇不语，
“这些年因为弟弟小，我没有太多精力管她，”释从琴妈妈说，“而杨老师这么晚还想着学生，我……真的很惭愧，我找了个家教，这周开始补课，看看能不能让她跟上。”
杨音希端着笑说，“挺好的，其实释从琴很听话，好好教肯定会进步的。”
“嗯，这是家教的手机号码。”释从琴妈妈拿出一张准备好的纸条，“今后有什么问题直接和她说吧，我比较忙，不大懂这些……”
杨音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以为释从琴的家人终于关心孩子了，没想到，最后仍是让别人代劳。
“好。”杨音希双手接过，笑容勉强。
释从琴妈妈完成任务便无心再留，匆匆道别。
“啧。”杨音希看了一眼纸条，发现释从琴妈妈的字相当漂亮，颇不是滋味，“管一管女儿会怎么样啊，真是的。”
杨音希越想越心塞，她要教不同年级的两个班，作业双倍，教案也双倍，上课之外的时间还要被学校冗长的会议和费时费力的活动割据，与学生和家长谈个话都是强打精神，真的没有精力一对一地教导释从琴。
家长不负责，她能怎么办呢？
突然间，她产生的无力感不是因为学校福利不好、工作强度大，而是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杨音希换工作的愿望第一次这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