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抬起头嘲讽地笑了笑:“怎么我每次倒霉都能碰见你?”
漳夕蹲下身来和她保持平行,伸手摸了摸林锦的额头,林锦没来得及躲开,忿忿地看着漳夕。
漳夕失笑道:“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
林锦不理她,怔怔地盯着湖面,过了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但是因为蹲了太长时间脚已经麻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漳夕想要扶她,还是被她面无表情地躲开了,只能尴尬地后退一步。
林锦从她身边走过,不经意间注意到漳夕隐藏在额发下的眼睛,脚步顿了一下。
漳夕惊喜地抬起头,神情好像一只被遗弃后终于得到主人理睬的大狗,眸子亮晶晶的。
林锦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去,心里思绪杂乱,她想问问漳夕你到底是什么人,又觉得没有任何立场去问这种话,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漳夕没有跟上去,只是在背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迷之感冒了……还有点儿发烧……明天更新会晚一些,大概晚上十二点吧QAQ
第11章 第十一章
嘶嚎,怒吼,狂奔疾走。
深幽的树林里一道黑影如疾风般闪过,宽大的衣摆拂过两旁的枝桠,惊醒了无数正在休憩的鸟雀。
山间古老的兽类在深夜穿梭,偶尔驻足谨慎地审视着那个闯入自己领地的不速之客。
那黑影似是在辨认方向,时而脚步停顿,最终停留在一个山洞前,发出一声轻叹,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洞里燃着长年不息的灯烛,发着略带凄凉惨淡的昏黄的光。那人的身影被烛光拉长,映在石壁上,静默而孤独。
她拉开身上的斗篷,琥珀色的眸子是全然的柔软,目光深邃,紧紧盯着石壁上的一副古画。
画里一个穿鹅黄襦裙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根竹竿,眼神迷茫,站在一条石子路上摸索着往前走。身侧有一双手掌宽厚的手,指尖紧绷,似乎生怕那女子摔倒。
她温柔的抚摸着画面中的女子清瘦的侧脸,神情有点恍惚,眨眼间已经过去了千百年,可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只是昨天。
记忆越来越不分明,有时候她甚至会忘记那人的相貌,模糊的眉眼,模糊的轮廓,如果不是还有这张画,也许那人站在她面前,她都会认不出,只能凭借着脑海深处已经变得浅淡的气味和声音在人群里寻找那人的身影。
山洞最深处铺了一层茅草,上面凌乱的放在几块破布权当做铺盖。夜深露重,空气- shi -潮寒冷,她只能蜷缩在这个角落。
……
林锦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星期,把所有的剩饭剩菜,方便面,烂了半个勉强削削的西红柿都吃完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活得不像个活人,早晚有一天会沤烂在这个屋子里,可是她却怎么也不想踏出那个门。
她不知道出去之后自己要面对什么,不知道何然会怎么选择,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没有谁的父母会接受她这样的人吧,一个从小没人管教的野孩子,长大以后还变成这种德行,像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何然。
林锦嘲讽的笑了笑,几天几夜没睡好觉已经长了浓重的黑眼圈,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披着,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失魂落魄的气息。
我那么爱她吗?
林锦对着镜子问自己。
爱啊,为什么不爱?
林锦沉重地合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何然的笑容和欢快的声音,她只记得她的好,可还是轻易被抛弃。
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林锦晃晃悠悠走到客厅里。
“喂,哪位?”
一个机械的男声响起:“你好,请问是林锦同学吗?”
林锦应道:“是我。”
那男声冰冷不掺杂任何感情:“今天有一位女士到学校投诉你,你最好现在过来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你给校方造成的影响,可能会作劝退处理。”
林锦愣了一下,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她恍然间明白了什么,拿起外套跑了出去。这几天她也没吃太多东西,跑了几步就体力不支了。她喘着粗气,心如擂鼓,似乎感到某种感召,如果不快点儿过去,她可能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她一路跑到学校,周围都是躲闪的,轻蔑的,异样的眼光。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被□□裸的扔在大街上,没有一丝遮蔽,一切都暴露在空气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锦觉得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脚底虚浮,她苍白着脸向路过的认识的人微笑着,却被回以指指点点和无情的白眼。
快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时,林锦心里出反而奇地平静,隔着办公室冰冷的门,林锦能清楚的听到何然低低的呜咽声和女人怒气冲冲地责斥。
“梁女士,您冷静一下,对于这件事我们感到很抱歉。”校长语气谄媚地给何然妈妈道着歉,“但是学校这个地方也是个小社会了,学生也是良莠不齐,您的女儿平时表现非常好,一定是被蒙骗了才做出这种事,那个林锦家庭环境不太好,缺乏管教……”
林锦心里一紧,手慢慢放到门把手上,却克制着没有打开门。
林锦妈妈打断了校长的话:“我不管那个叫林什么的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女儿将来是前程一片光明的,我和她爸爸把她送到这里,是相信贵校的实力,给贵校的赞助也是为了表示些感谢。可我们做了这么多,不是让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一个变态!”
变态吗?
林锦微微勾起嘴角。
何然一听到变态这个词,哭声就戛然而止,林锦听到她颤抖着声音去无力地辩解:“没有,妈妈我没有……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只是……”
何然抽噎着,话还未说完,一个耳朵就抽到了她脸上,女人的眼眶因为愤怒而泛着红,看着女儿脸上的手掌印,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生气,只能一直沉默着,空气变得越来越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