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邱哽着喉咙冲林锦大喊,眼泪连串的珠子一样从脸颊上滚落,晕染开林锦怎么也抹不掉的那几抹剔透的红色。
林锦试图抱住她让她冷静,但是小邱根本不听她的,一直在她怀里挣扎,最后眼见的挣脱不开就扯着林锦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林锦闷哼一声撒开了手,小邱马上就推开她跑到了城隍庙里的泥像后,她露着头看着林锦,眼睛紧紧盯着林锦胳膊上刚刚被她咬出牙印的地方。
林锦叹口气,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林锦冲着小邱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找你。”
小邱神情有点委屈,看着林锦的背影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把她拦住,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动,一直到林锦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小邱抬起手,她原本还算白皙的手背也被那样剔透的红色覆盖,那红色的斑点还在移动,一处处黏连在一起,不过多时,整只手都变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百度了一下红玛瑙,发现就色泽讲大概有两种,一种比较厚重,有质感,另一种比不上水晶之类的晶莹但是也还算剔透,颜色润泽,手上应该是覆了一层但是还能看到皮肤的那种程度。
强行说了一个作话(*/ω\*)虽然没太大卵用_(:_」∠)_
第64章 梅花糕
林锦顶着冷厉的北风一路往溪村走,半路上又下起雪来,越下越密,中间还夹杂着无数细小冰凌,割在脸上密密麻麻地疼。
仿佛真的有什么上苍的福佑一样,四季常青的竹林隔着皑皑白雪与溪村遥遥相对。
村口站着一个人,她小范围的踱着步,看上去有点慌张,身上单薄的衣服被风鼓动着,麻杆一样的细腿打着哆嗦,似乎稍不留神就会被风吹倒。
林锦走过去从背后叫了她一声:“红袂姐。”
红袂冷不丁被她吓得打了个哆嗦,一如既往地瞪了她一眼,只是今天这一眼丝毫没有往常的气势,干巴巴地好像只是一个故作凶狠的架势。
不过林锦并没有往心里去,她搓了搓自己冻得发麻的手,在上面哈了口气,然后握住了红袂的手暖着,“你在这儿做什么?”
红袂挣扎了一下,并没有挣开,所以就随她去了。
“夫人让我出来找你。”
林锦笑了笑,眉眼变得无比温和,和身后无端散发着冷意的溪村形成了鲜明对比,“夫人有打算拿我怎么样吗?我以为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她语气很轻快,完全没有一点大祸临头的危机感,红袂心里却在打鼓,她知道有那个人在,不会有人能拿林锦怎么办,但是之前她一直以为林锦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所以只当林锦只是一个像她一样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选择的傀儡,但是今天看来,林锦难道早就知道一直有人在背后护着她?
红袂在雪地里站了太久,腿脚已经有些不灵活了,林锦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故作亲昵地搀着她的胳膊,实际上是想扶着她走。红袂知道她的用意,但是并不想去道谢,对林锦道谢就像对那个人求饶一样,是永远也说不出口的话。
红袂来到溪村的时候,林锦的父母还没有过世,林锦也还没有被孟氏收养。那时她自以为逃离了家族,能够在这个古老偏僻的村落安心地生活,却没想到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白天看似普通正常的人,到了夜晚却成了面目狰狞的魑魅魍魉,打着祈福的旗号每年用少女的鲜血去祭祀,却不知道他们所侍奉的神灵并不因为这样的举动而感到丝毫的喜悦和欣慰。
她曾经想过要离开,最后又因为各种原因只能留在这里。
那一年她遇到了林锦,那个骨瘦如柴总是被人欺负的小女孩让她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也因为她比自己过得还要悲惨,所以自己可以站在高处来可怜她,给予她庇佑,这让她心里有种病态的满足感。
但是谁知道就是那么一个其貌不扬,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的孩子,最后却得到了那个人的保护,从此之后再也没有- xing -命之忧。
红袂咬了咬牙,推开林锦的手,说:“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走,你有这个管闲事的闲心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一会儿会怎么死。”
林锦收回了手,跟在红袂身后。她之前的记忆里对红袂所知不多,特别是在后来离开溪村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她的消息,但是红袂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很对她照顾有加,无论面上怎样冷嘲热讽,颐指气使,实际上却是整个溪村里唯二对她好的人。
回到孟宅之后,果然如林锦预料到的一样平静,没有人对她的突然出现还有之前的消失有任何的疑惑,甚至她进去的时候没有人多看她一眼,连坐在回廊上靠着美人靠的孟氏也没有任何要发怒的迹象,就好像这只是很平常的一天,她去竹林里干活回来一样。
一定有人提前帮她处理了这些事,林锦压下心里的不解,回了那个- yin -- shi -破旧的柴房。
柴房里几天没有住人,用干草勉强堆起来的床上和她平常用来放东西的小木桌上都已经积满了灰尘,天气过于- shi -寒,塞满破棉絮的被子像被灌了冰水一样又- shi -又冷。
林锦捡了几根柴火生起了火,过了半晌才终于感觉到一点温度。
几乎走了一整天,回来以后又没有吃饭,林锦感觉疲惫不堪,她把被子放在火堆旁烤了烤,差不多暖和了一点就抱着被子在床边窝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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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风呼呼作响,吹的窗纸几乎要撕裂,发出磨得人心痒痒的声音。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黑影蹲在了柴房外的墙角下,那人用食指在窗纸上些微戳破了一个小洞,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林锦已经睡着了,就在窗下放了一个油纸包,然后顺着墙边溜走了。
漳夕坐在对面房檐上看到了那人动作的全过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就过去把那个纸包捡起来,她把纸包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似乎是糕点的甜香。
漳夕皱起眉头打开油纸包,看到了那几枚精致的梅花糕之后脸色越发不好看。她把油纸包重新叠好放在怀里,一声不吭地走到红袂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