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便让秦州太守发了公文,给沮渠延。那边沮渠延早就听人汇报整个末始,已然雷霆震怒,接到赵梓砚的公文更是哭笑不得。赵梓砚虽字里行间多有怒火,可也并未针对北凉,只是段业一事,他不能再忍了,看到最后一句略大挑衅的话,“要本王帮你解决么?”沮渠延更是无奈,想到下面人汇报,赵梓砚竟然亲自带兵出现在西平,差点被段业射杀,心里有些疑惑。这摄政王对傅言卿太过紧张了,感觉有些……恍然想起那日傅言卿提起她时的模样,沮渠延叹了声,复杂莫名。
可是沮渠野狼子野心,想来与大夏结盟前,须得除掉他了。既然他不仁便莫怪他不义!至于段业,他得拿他的人头去给赵梓砚她们一个交代。
赵梓砚行踪暴露,她也便未再遮掩,到是直接由秦州去了江陵府,如今西南王大军驻扎在长沙府和萧拓对峙,西边朗州驻军正和吐谷浑交战,剑门蜀道的防布兵也是开始和吐谷浑人争夺益州。江陵府位于三方之间,足够安全,也恰好能同时兼顾三者战况。
就在一行人到了江陵府后第三日,赵梓砚她们遇见了一个人,来者自称是夔州节度使曹衍的女儿。夔州节度使乃是掌管夔州军务布防的最高长官,而这位节度使在大夏也是威名远播。夔州原本匪患不断,乃是大夏境内少有的几个是非之地。匪寇流民不断,让夔州换了无数刺史和节度使,自从他到任后,整治军队,同夔州刺史联手,将夔州匪患尽清,从此夔州越发繁盛太平。只是此次夔州刺史叛变,率先下了绊子,害了曹衍,却假借兄弟之义煽动夔州副节度使造反。
只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赵梓砚有些好奇了。和傅言卿眼神交汇片刻,赵梓砚便同意见她。
片刻后一身缟素的女子径直走到赵梓砚身前,她跪在堂前,脸色苍白,眸子里有些悲凉却带着股硬气,低声道:“民女曹流锦,见过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跪地笔直,头叩下去却也带着一股决然,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股沉沉的悲哀和仇恨。
赵梓砚示意她起来:“在这里不用行这般大礼,起来说话,刺史大人说你想见我,所谓何事?”
曹流锦站起身,眸子微红哽声道:“求摄政王替我爹报仇!”
她看起来虽有些柔弱,可是浑身上下自带一股坚韧之感,眼睛里也俱是坚毅,到是颇有几分将门之女的风骨。见到赵梓砚也算不卑不亢,客观而言,傅言卿和赵梓砚对她颇有好感。
“你爹是曹衍?”赵梓砚没正面回她,只是不紧不慢道。
“不错。”
“你如何来到这里的?”赵梓砚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让傅言卿忍不住低头淡笑,看来她们想的一样。
曹流锦听她这般问,原本微红的眸子顿时带了些水光,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我爹那日去应邀,留我和娘亲在家,恰好那日我爹手下的副将有事找我爹,便留在家中等候。原本是说去去便回,可到了戌时还未回来,娘亲派人去问,还未出门,便有一大批人冲了进来,见人便杀……”她说起这个时,情绪有些激动,赵梓砚也未打断她,任由她说下去。
“最后娘亲说事已至此,爹定然无法幸免,不肯离开,副将带着我一路逃,后来又带上我爹几个亲信,几番厮杀,送我出夔州。可他们最后都死了,我被追得无路可逃,在夔州城外的落风崖跌进了山涧,大概是天不绝我,最后竟捡回一条小命。我带着我娘给我的信物,想来江陵,可江陵遭困,此后江陵解围后,我便来投靠了林叔叔,准备上京替我爹讨个公道,他没有造反。”
赵梓砚听罢点了点头,低声道:“节哀,你爹的事,朝廷很清楚,不会冤枉他。至于你说的替你爹报仇……夔州必然要收回来,逆贼也会被处置,你且耐心等待。”
曹流锦擦了擦眼泪,再一次跪了下去:“民女请求君上,让民女手刃仇敌!”
赵梓砚一愣,皱了皱眉,却又听她道:“民女手里有夔州要塞的排兵防布图。”
江陵府的刺史顿时也是一惊,赵梓砚眸光微敛:“既有防布图,为何不提早呈上。”
曹流锦跪地叩首,咬牙道:“防布图事关重大,这般交上去,谁会信我,说不定当做细作处置了。当初进江陵府,便几经波折。”
江陵刺史看了眼赵梓砚,神色尴尬:“臣也是稳妥起见。”
曹流锦继续道:“而且,亲自处置程烨的条件,也只有君上您可以给我许诺。”
赵梓砚沉默良久,淡淡道:“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有你怎么觉得现在不会被当做细作?”
曹流锦神色紧张:“民女不敢,即便君上不答应,这防布图民女依旧会呈上,至于是不是细作,我相信君上圣明,自由决断!”说罢再次重重叩首。
傅言卿微微白了她一眼:“君上莫要吓唬人家,暂且让她休息,稍后再议吧。”
她说完,赵梓砚立刻收了气场,轻笑道:“好了,起来吧,防布图之事不急,你的条件我也会考虑,待会儿我再召你,先去休息。”
赵梓砚生得漂亮这一点谁也不会质疑,只是大多人见到她时,她都是带着股压迫感,自从当了摄政王后,更是如此。让人大多不敢多看她,也忽略了她的样貌。可是此刻那淡笑温柔的样子,即便是同为女子也难以抵挡,原本视死如归的曹流锦,竟然红了脸,手足无措地退了下去。
出门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方才替她说话的女子正俯身站在她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坐在轮椅上的人仰着头,宠溺温笑,眼里仿若盛满一汪春水,丝毫没有一丝摄政王的威严锐气。
傅言卿却是低声道:“对着人小姑娘乱笑什么,也不怕吓着人家。”
赵梓砚笑地开心,看着她,抿唇道:“我是对你笑,你莫要醋。”
眼看屋里没人,赵梓砚想亲她,傅言卿却是躲开,径直出去:“我去给你熬药。”
治腿疾的药从来不曾断过,岳胜麟和药三通还时不时换方子,啧啧,苦得紧。看着没了影子的人,赵梓砚有些小闷,自从她腿不能走后,沐浴都得让人帮忙。可是傅言卿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每次给她脱衣,或者抱她出来,都这般了她都不曾越矩,甚至赵梓砚忍不住想要她,勾引她,她也不曾答应。她到是不是没反应,可就是在最后关头,她总是忍着,带着满脸红晕说困了,都这般了她怎么还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