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是一声惨叫,少年又断了一指。
他望着已经失去了中指和食指的右手,泠然一笑,“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废人了,再也握不住笔。”
作为一个从小就被人称赞的神童,他无法接受自己再也不能握笔的事实,他苦学多年为的就是在朝政上能一展所学,可如今他断了两指,成了废人,无法作官,他的满腔抱负都成了空谈。
寝宫内的众人看着少年颓败的脸色,心寒不已,梁王能做初一,又怎么会少了十五呢?他们莫非也要与那少年一般品尝断指之痛吗?不!
大多数人心照不宣的朝梁王靠近,避皇后和贵妃远远的。
这两位美丽的女子身边只余下谭阁老和他的几个弟子,双方实力悬殊。
梁王似乎早已笃定自己大局已定,可他并不着急将将对面几人拿下,他要像猫耍老鼠一般,慢慢品尝胜利果实,看尽失败者苦苦挣扎的可怜面孔。
他拍了拍手,一列士兵押着十来位夫人并几个稚子来到了这寝宫。
“诸位大人,你们可要想好了啊,跟着本王,你们便是有着从龙之功的大臣,财富权势唾手可得,可你们若是执迷不悟,那本王就只好当一回恶人了。”
他挥了挥手,侍卫们便将剑架到孩童脖子上,一时间这间宫殿里多了些真切的哭声,只是这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听得人心碎。
果不其然,皇后身边的大臣们开始犹疑了,目光在梁王与皇后之间逡巡,只有两位闭上了眼睛,留守在原地,其余的已经走到梁王身侧。
“两位倒是好气节啊,宁可舍弃自己妻儿的- xing -命也要全了自己的名声。”梁王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他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
作为一个母亲,最听不得的便是孩子的哭声,陈贵妃看着那些孩子,怒斥道:“你怎能妇人和孩童威胁我们?”
“我不拿他们当人质,我拿谁啊?”梁王睨了贵妃一眼,一抹精光闪过,视线在她与皇后之间逡回,忆起近日宫中的流言,再联想到南羌国特有的风俗,心头意起,“不过,你若是愿意当我的人质,本王倒是可以放过他们。”
贵妃看来一眼那些小孩,不过六七岁,双颊上还有婴儿肥,清亮的眼眶里盛满了泪水,真可怜,像极了她的熠儿。她的熠儿也曾对她依赖过,寻求庇佑,可当熠儿去过了军营上了战场,再到面前的便不再是那个让人呵护的稚童,她穿着铠甲,满身冷冽,恭恭敬敬的在她面前行礼问候。
皇后看贵妃神色不对,慌忙拉住她,附耳低声叮嘱,“你不要做傻事,再等等,他支撑不了多久的。”
等等?依照如今这个形势,皇后还能扭转吗?
纵使皇后能力挽狂澜,可这些孩子和妇人等得起吗?不过是一个玉玺,一个冰冷的位置,就把这它让给梁王如何?她的女儿未必稀罕这烫手山芋。
是了,当年就是她自作主张将女儿扮作男子,让女儿担起这千钧重任,生生的蹉跎了时光。
思及此,贵妃将皇后手里的玉玺夺过,走到梁王面前,“这玉玺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让他们放过他们。”
梁王望着那一方玉玺,眼里迸出一阵狂喜,他终于要拿到传国玉玺,要坐上那个位置了。
“放他们离开。”梁王随意吩咐道,手伸了出来。
陈贵妃慢慢的将玉玺递了过去,离开时轻轻挠了挠梁王的掌心,梁王微愣,看着面容依旧娇媚的女子心神一荡,上前一步,欲将她纳入怀里,不料变故突生,一枚金钗从贵妃的袖子里滑了出来,刺入梁王的胸腔。
“贱人!”梁王迅速反应过来,反手将那金簪刺入贵妃的胸中,再一脚踢开她。
皇后抱住贵妃,吩咐身后的掌宫嬷嬷上前与梁王相斗,但梁王隐忍数十年,从未展露过真正的实力,嬷嬷虽是南羌的高手但在梁王手下连三十招都没过,最后被梁王一掌拍飞,跌落在地上。
梁王,他究竟隐藏了多少啊。
“嬷嬷!”
掌宫嬷嬷朝皇后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而后擦了擦嘴角的血,从地上爬了起来,与梁王再战。
梁王见这老嬷嬷与他纠缠不休,心中恼意升起,剑光大盛,势必要这面前老妪的- xing -命。
掌宫嬷嬷见这剑气骇人,思忖自己此番- xing -命难逃,她干脆闭上眼睛,等着死亡降临。
就在剑要落入嬷嬷的脖颈时,一条白绫裹住了那寒光闪闪的长剑,持绫之人轻轻一抖动白綾,那剑便脱离了主人的手腕,落到金砖上,“噔”的一声十分清脆。
来者是何人,竟能从梁王手中夺人?众人纷纷朝殿门望去,一个少年,清俊秀雅,站在殿门中央,她的身后是万丈金光。
“唐熠,你终于来了,本王还以为你要躲在两个女人后头呢。”梁王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