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突然转过来,双眼如刀,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嬷嬷。
“是。”
嬷嬷开始扇自己的耳光,直到那张脸上的掌印变得清晰起来,皇后才叫喊停。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奴婢不应该乱说话的。”她抬头看了一眼陈贵妃,眼里是藏不住的埋怨。
若不是因为陈贵妃,主子布置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就不会付诸东流。
皇位,本应该是皇后的,可都最后关头她却心软了,没有让人取走太子的- xing -命,反倒将龙椅拱手相让。
南羌偏安一隅,当地的生存环境实在恶劣,土地贫瘠,粮食缺少,蚊虫遍肆,蛇鼠毒蚁更是常见,又有海盗威胁,南羌的版图若是能扩大一些便好了。
侵吞大齐,是历代南羌皇帝的心愿,正如大齐渴望收服南羌打开海上通道一般。
和亲公主、大齐皇后,不过是一个名面上的称号,她们真正的身份是南羌埋在大齐的卧底,洞悉大齐皇朝的境况,然后传回去,并每年赠送南羌一些粮食、生铁,而南羌则送给大齐海盐。
盐和铁,都是国家命脉,谁都想独占,却又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皇后是嫁到大齐之中城府最深、权势最盛的一位公主,掌宫嬷嬷以为两国相互对峙的场景会在皇后这里结束,因为皇后会登顶龙位,从此天下再无大齐。可千算万算不如人算,皇后还不够心狠,对那个女人的儿子下不了手,更是让出皇位以博美人一笑。
皇后见掌宫嬷嬷低着头,面上- yin -晴不定,不难猜出对方的心思,毕竟每个南羌人都想离开那蛮荒之地,渴望永远的生活在这片富饶的土地。
她清了清嗓子,厉声道:“本宫做事素来有分寸,你不要乱出手,不然的话本宫会让你知晓背叛的下场。”
掌宫嬷嬷的肩膀抖了一下,交握的双手不住捏紧,咬牙答道:“是。”
她是皇后的人,在大齐生活了近二十年,也算是半个齐人,吃着大齐百姓生产的大米、穿着大齐人织造的衣裳,想起自己的心思也会觉得龌龊和不安。
她是南羌王室最出色的死士,曾心狠手辣,却在长久的安逸中消磨了斗志,连心也变得软和了许多。
罢了,她就听皇后的吧,暗暗将心中毒杀陈贵妃的计划取消。
“娘娘,奴婢觉得是先前那香的分量太轻了,对贵妃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今晚再加一点?”掌宫嬷嬷提议道。
“不行。”皇后立即拒绝,“幻香的分量若是太多了就会使人神智混乱,意识不清晰,会拖垮她的身子。”
那幻香的作用就是引发人内心最深处的欲望,使之在梦境中遭遇自己所渴求的一切。
先帝的丧礼结束后,皇后邀请贵妃搬来与自己一块居住被拒绝后,就命人将这香料埋在贵妃寝殿中的花土里,日夜萦绕在她周围,悄悄增进贵妃对她的感情。可这一招似乎没有任何效果,贵妃对她越来越冷淡了,说话时不会再对上她的眼神,即使在宫道相遇,贵妃会吩咐銮驾远远的避开她,不给两人见面的机会。
她一向耐力十足,不然也会在小佛堂一呆就是十多年,可现在她真的有些坐不住了,先帝驾崩了,她们没了威胁,为什么还要避讳?
她们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还有多少的时间够她们挥霍呢?
她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贵妃离开这深宫,去婉约的江南水乡踏青赏花,去辽阔的漠北草原骑马饮酒。
她想将生命中最美好的事与最爱的人一起分享,所以她来了。
一阵清风拂过,风里夹杂着草木清香,将皇后的发丝轻柔的吹起。掌宫嬷嬷眨了下眼睛,她方才似乎看见了一抹银光,混在那三千青丝中,她突然间就明白了皇后的焦急。
“娘娘,其实奴婢有个法子可以帮您快速得到贵妃娘娘的爱。”她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法子?”皇后颇为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连忙扶起她,将帕子往她身上一甩,眼波流转颇有些责怪的意外:“你怎么不早说啊?”
掌宫嬷嬷晃了下身子,她还从未见过皇后这幅模样,稳住心神答道:“娘娘,是子母蛊。母蛊种在您的身上,子蛊种在贵妃娘娘的身体里,子蛊对母蛊言听计从,种下子蛊的人对母蛊的所有者言听计从,死心塌地。”她的眼睛里闪过精光。
皇后的眼里一亮,向贵妃望去,那哪还有之前的佳人,寻觅一番却是看见佳人倚在窗边,静心凝神的看书,毫不在意她。
她眼里的亮光突然就黯了下去。
“种下母子蛊可有什么负面作用?”蛊是南羌的三绝之一,与弱水和毒齐名,自然不会是什么善物。她有些心动,但到底理智还在,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的事情。
“子蛊完全听从母蛊,母在子在,子死母在。娘娘,您打算什么时候种下,奴婢好准备。”掌宫嬷嬷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