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几日京中流传表妹要入东宫的消息,到底让她乱了心神。
今日的那一道圣旨,让她再也坐不住,顶着星光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丞相府。
沉浸在喜悦中的陈嘉并未发现林娇的异常,她将自己描好花样子递给林娇,商议道:“表姐,你看用它做喜盖可好?”
“还行。”
林娇专注得看着自己的表妹,面若银盘,肤如白雪,双眼盈盈似秋水。
“表姐,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陈嘉脸色微红,总觉得今晚的表姐表现有些异常。
“你以后就要嫁进宫了,想见你一遍怕是难得很,如今能多看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林娇拉过陈嘉的一只手,看着上面细小的针孔,眼里划过一丝疼惜,“你明知道自个儿的女红不怎样,居然还拿了针线绣喜盖,不是在作践自己吗?”
陈嘉有些不服气,“哪有,师傅布置的女红作业,我每次都是优好不好?”
“亏你还记得作业啊?”似想起了什么,林娇的眉目重新舒展开,脸上的堆满了笑意,“你难道都忘了你的女红作业都是我替你做的?”
“有吗?”陈嘉也回想起了在姨母家寄住的时光。
五岁那年,她得了一场重病,身子里有了寒毒,须得每日浸泡温泉疗养。可京城地居北方,气候干冷,一年里也就那三五个月的暖和日子,实在不利于她养病。
姨母嫁给了镇南王,定居在四季如春的云南,那儿倒是个好养生的地方。恰好姨母有个年岁跟她相仿的女儿,如此她娘便将她送去了云南。
在姨母家的六年,她过得极舒心。
小时候,每日里的消遣便是同表姐喝茶吃点心,逛街赏花。稍大一点时姨母为她们请了女先生,叫她们琴棋书画、女红、烹饪。
这六艺中她最爱的便是书和棋。这两样只要坐着便能学好,不似那女红、烹饪那般劳累。
先生十分严厉,每次都会布置课业,若课业没有完成便会打手心。
第一次她不知道这个规矩,便挨了打,手心红肿得厉害,连筷子都握不住。
之后,她的课业都是表姐帮她做的。
十二岁那年,朝廷撤藩,姨母举家搬迁到了京城,她便跟着回来了。
居然也有两年的日子了。
“好了,我不过随便一说你还恼了我,不跟我说话了不成?”
林娇见陈嘉不应声,有些担心,便主动开口赔罪:“你既然这般欢喜,那这嫁衣我帮你绣便是。”
果然,林娇转身去找那绣盒。
只是转身的刹那,眼里的泪珠忍不住滑落。
“从前我替你做绣活,内心都是欢喜的。”可如今要替你绣嫁衣,我的心却疼得像针扎一般…
陈嘉见林娇的动作,大呼一声“不可”,匆忙拿过绣盒,将它躲在背后,似乎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表姐待我好,我是明白的。可这嫁衣还是要自己亲手绣才能彰显诚心,才能得到天神的祝福,就不必劳烦表姐了。”
林娇被推开后,满心怅然。她与她竟生分了,竟说出了“劳烦”这样的客气话。
“你那绣盒里装了什么?”
表妹那般宝贝,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稀罕物。
“没什么,没什么。”陈嘉脸上闪过一阵慌乱,将绣盒塞进枕头底下,不放心,又拉过被子盖住。
做完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林娇见她那模样,忍不住发笑,她以为这般就能藏住不成?果然是小孩心- xing -。
陈嘉见林娇还是双眼直直的望着那枕头,心头发急,又生不出其它法子叫林娇离开,脸儿涨得通红。
恰好,前院传来动静,她便拉着林娇去了前头。
陈相爷回来了。
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脸儿绷得紧紧的,像谁欠了他十万八千两银子一般。
只是他一开口,陈夫人便笑了。
“嘉嘉,你这亲事怕是要糊了。”
作者有话要说: he!he!he文!林表姐是个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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