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握不住手里的缰绳,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忍冬接住太子,下跪请求:“殿下,回宫吧,我们找御医诊治,您不能再这么折磨自己。”
太子推开忍冬,重新爬上马背,握不住缰绳只好将它缠绕在手臂上,双腿一夹马肚,朝着陈府飞奔去。
她刚踏进陈府的大门,迎头而来的就是一记虎虎生风的响拳,她侧身躲开,见出手袭击之人竟是陈嘉的二哥便放弃了回击,硬生生的接住了第二记重拳,第三第四……直到出手之人累极才停手。
陈二公子气喘吁吁,“为什么不躲开?”
陈二公子出手时专挑了那些打起来痛却却不显眼的地方,因此太子虽面上无虞内里却是受了重伤。
太子捂住胸口道:“你是她二哥,便是我二哥,我让着你就是。”
陈二公子“呸”,怒道:“若你对我妹妹,真像你说得那般好,她怎么会黯然离宫?又怎么会被这京城的百姓非议?怎么会被逼得离家出走?”
太子沉默不语,陈二公子所言确是事实,是她的自大狂妄才会造成了这般结果。
过去朝臣纷纷称赞她年少有为,文韬武略,她面上虽不以为然,内里却是在慢慢的膨胀。即使遭遇了祭天刺杀一事,她也没有完全吸收教训。
所以,今日她合该挨打,将那个狂妄自大的太子唐熠打醒吧。
如果能将陈嘉带回来,她情愿一直被打下去。
不得不说,她最怀念的日子竟是那段心智失常的是时光。那段日子里,她不谙世事,每日的生活只有陈嘉、母妃、与好吃的小零食,不用学习兵法策略、不用研读治国之道,不用刻意去迎合朝廷的大儒,不必提防藩王心计。
直到太子的嘴边沁出了血丝,陈相爷看够了戏出了心中的闷气,才阻止了陈二公子。
“殿下,请回吧,这儿不欢迎你。”
太子难受,低声道:“我知道。”
“可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怎么会离开陈府,离开我们呢?让我进去看一眼吧。”
陈夫人哭道:“你走吧。”
太子跪下,拉住陈相爷的衣袍请求,“不,我不走,舅舅,舅母,表哥,你们让我进去看一眼吧。”
陈相爷连连避开。他再是自恃长辈身份,也不敢承了太子的礼。
“好,老二你带太子过去。”
太子进了屋,在陈嘉的床上坐下。
床榻上的被子还摊开着,仿佛先前还有人在里头躺着。可内里却是凉了,她似乎从那锦被上感受到了陈嘉离开前绝望的气息。
枕巾上还有一小团水渍,也许之前有个悲痛欲绝的人儿在那哭泣过。
“殿下,这下你可满意了?”陈二公子触景伤情,很是愤怒。
“此时,多说无益,还是寻人要紧。”
陈二公子冷哼一声,“府里家丁护卫早已派下去了。我们可不敢指望殿下。”
太子不与他争议,只道:“那几个人手可如何够,我这让忍冬回去拿兵符将御林军调遣过来一起寻人。”
陈相爷走进来,厉声道:“殿下可是想将这事搅得风风雨雨?让嘉嘉再被人指点议论?”
太子羞愧难当,低下了头,“是我心急,魔怔了。”
“那我便让身边的暗卫出去寻找吧,虽然人少但个个都是高手,找一个闺阁女子应当不会太难。”
怕的就是出去遇见了歹人。
太子突然又问道:“府上之人可都认得嘉嘉?”
这……闺中女儿自然是娇养的,下人中少有见过她模样的。
相爷的眉毛拧成死结,“并不都识得。”
太子着急,“你们这都办的什么事!”
虽怒极,却也不得不提笔作画。
她右手僵硬得厉害,心中又急又惊,手里的笔都拿不稳,几次掉落。
“快拿去,找城中最好的画师,将这画像描上千幅,分发给每个出去寻找的侍卫家丁,在城中几个城门务必一一对照行人,验明身份,千万不能让嘉嘉出城。”
出了京城,寻人便又要难上几分,谁敢保证中间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太子本想一直呆在陈府等消息的,天亮时身上的毒- xing -复发,不得已送回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