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擦去眼角的泪,轻蔑道:“白霏霏,你哪来的自信本宫有解药,其次,就算本宫有,为什么要给你,就为了一个不知价值的秘密?”
白霏霏捏在身侧的拳头嘎嘎作响,沉声道:“娘娘,若是霏霏当真命不久矣,那绝不会放过当年害我之人,就算拼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也会让那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话音落下,侧殿的窗户也被凛冽的寒风推开,冷风夹杂着冰渣子灌了进来,皇后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白霏霏走到窗下,站在风口,转身对着皇后一笑。
殿内烛火摇曳,那人一身白衣,长发飘飘,白牙森森泛着冷光,恍如深夜出行的女鬼,怨气深深。
皇后稳住心神,对白霏霏道:“步生烟没有解药,只能靠着其它毒药压制,一个甲子之后体内的毒素便会自动清除。”
“哐当~”窗户被人用力的关上,那道响亮的闭合声如同惊雷。
“什么毒药?”
“你先告诉本宫,你发现了什么秘密?有关于太子的?”
白霏霏沉思片刻,终于开口,“太子,或许是个女子。现在可以告诉我解药了吧?”
太子居然是女子!
皇后确实不曾料到这件事,着实吃惊。当年…如此看来,贵妃也没有完全沉溺在那个男人的甜蜜陷阱里。皇后对未来多了几分信心。
她心情好了,人也变得利落起来,从香炉底下取出一个瓷瓶,甩给白霏霏:“这便是压制步生烟的药,一月一粒,这里面有六粒,等用完之后再来找本宫吧。”
六粒!只能支持她半年!
她好不容易脱离了云南王的控制,却又被迫成为了皇后的一枚棋子,出了虎- xue -又入了狼窝,她无法掌控自由,如今连姓名也无法掌控,真是悲哀。
白霏霏将瓷瓶放入怀里,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了出去。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白霏霏转身看着皇后。
皇后命令道:“本宫要你守住太子的秘密,对谁都不能说出去!另外,你以后就守在太子身边,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受到丝毫伤害!若不然的话,你的下场便如此物~”
皇后将手里的茶盏往地上一甩,掷地有声!
溅起的碎片飞到白霏霏的衣角上,叫她心头一跳。
皇后,何时对太子这般上心了?
***
“咕咕”
一声清脆的鸟叫,传入殿内,橙红的光线从窗棱一点点的洒了进来,稀稀落落的洒在梳妆台上,点亮上面的妆盒,光热散发开来,昨夜的寒冷和黑寂一点点的被驱逐。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子,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刺绣花帐愣了片刻。
她这是在哪啊?
“孙…嬷嬷?”
陈贵妃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她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一…一熠…”
陈贵妃听着自己那又粗又涩的声音,两道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
她以后还能说话吗?
她坐直身子,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通过一些摆件的规格和款式确定了自己所处的宫殿,栖凤宫。
皇后怎么带在她来这里?
昨夜…
她记得自己在雨中站了两个时辰,最后体力不支倒在甘露宫外,昏迷前她似乎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咦,这是什么声音?
“咚咚咚”
陈贵妃掀开被子,循着那声音往外间走去。
皇后!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陈贵妃躲在纱幔后面,吃惊的捂住嘴巴,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身着素衣的皇后闭目敲打木鱼,神色庄严,手上的佛串不慌不忙的溜着。
皇后,那个冷酷、- yin -狠、跋扈的女人怎么会信佛呢?
金色的阳光照在皇后的背影上,远远的望过去就像是金光闪闪的菩萨,宝相庄严,不悲不喜。
不知怎的,陈贵妃突然觉得皇后就是这个样子,这样虔诚、宁静、祥和,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