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理应是苦涩的。
而苦味正是莫嘉欣最喜欢的味道。
活着不易,特别疲惫的时候喝一杯Espresso,在香气弥漫地诱惑中,让那苦味在味蕾上爆破。瞬间觉得眼前的生活还不错,能砸么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甜来。
可惜医院里买不到真正的苦咖啡,只能用工业糖水来凑数。
方言还曾经嘲笑她,把Espresso当二窝头喝,都是图个刺激。更解释说,这倒也没错,意大利人发明Espresso本来就是为了节省咖啡豆,还有让劣质咖啡没那么难喝,最后总结:你果然是个受虐狂,才能真心爱喝着这苦到牙缝里的劳什子。
这不是方言第一次说她是受虐狂了。
想到这里,莫嘉欣的眼前立刻浮现出方言皱着鼻子俏皮地表情,她摇摇头说:“莫嘉欣,你是受虐狂属- xing -,鉴定完毕。干嘛对自己那么狠啊。”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恰巧是一个周末的午夜,莫嘉欣还在书桌前工作,宝蓝色的框架眼镜照在她的鼻梁上,配上宽松的T恤,看起来像个学生。
方言躺在沙发上,明明哈欠连天却还固执地举着手机上网。
在她打了第五个哈欠时,莫嘉欣忍不住说:“困了就去睡啊。”
“不,不好,”方言侧过身去,“莫嘉欣,你什么时候休假啊?我们去旅行吧。”
莫嘉欣于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要去旅行,那就要在冬天最冷的时候去这世界上最冷的地方看极光和企鹅,在夏天最热的时候去这世界上最热的地方喝海水和椰子汁。
等旅行回来,再看看自己曾经生活的城市,就会越发觉得这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所谓境由心生,大概就是这样吧。
莫嘉欣想起自己跟方言说到这些的时候,对方一骨碌挺起身体,从沙发背上露出一个脑袋,她皱皱鼻子,摇着摇头评论:“莫嘉欣,你是受虐狂属- xing -,鉴定完毕。干嘛对自己那么狠啊。”
方言拖长了尾音,带着股俏皮劲。
莫嘉欣走过去,抱住她的脑袋,亲了亲方言的头顶,“我明明是虐待狂属- xing -,因为我要拖你去忍受冰与火的历练,看你冻得悉悉嗦嗦,又热得变成一只小龙虾。”
方言伸出手臂环住莫嘉欣的肩头,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你不要忘了今天答应我的事奥,说去就要去啊。我们一起变龙虾。”
莫嘉欣忍不住笑,把她拉起来,抬着她的臀/部,放在沙发背上,搂住她的腰又附上了自己的嘴唇。
想到过去,莫嘉欣关了淋浴,一边拿起浴巾擦干身体,一边暗暗承认自己的确是个受虐狂,她要把苦涩都留在心里,她不能,不能让方言和她一样成为同谋,背负着一个定/时/炸/弹,等待自己良心的爆破。
那些她没法对人倾吐的话,她还是决定永远的烂在肚子里,这是她爱的方式。
如果是苦涩,她愿意自己吞下这苦果,然后在心里咂么出那一点甜来,就像她当初无望的暗恋一样。
等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清爽地走出来的时候。
似乎是为了配合莫嘉欣的心情,窗外狂风大作,暴雨猝不及防地敲打在窗户上。
莫嘉欣向窗外看去,厚厚的云层已经盖住了天空,闪电在云中像一把镰刀,切割着柔软的心绪。
雨来了,莫嘉欣推开窗户,冷冽的雨味裹挟着细碎的雨丝飘洒在她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蓝胡子是儿时的噩梦。昨天才发现原来蓝胡子真有其人,杀了少说有三百多个小孩。
童话故事看来还是很温柔的,蓝胡子的第八个老婆运气不错,不要问我其他七个去了哪里。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吃饺子的白狼
下雨天最适合睡觉。
方言成功地把这句话改成了下雨天最适合数羊。
她数了大半晚上的羊后来发现自己错了,因为羊的英文和睡觉的英文是近似音,显然不符合中国国情。
倒是数得她浑身痒痒地在床上挠来挠去,像一个只长了虱子的猴子。
等她调整战略开始数水饺的时候,窗外早恢复了平静,只有屋檐上的雨滴还劈劈啪啪地落在凉棚上。
数了一会水饺,方言的眼皮开始打架。
就在她睡得正香,在梦里夹起一只饺子正要蘸醋时,她感到自己耳朵一疼。“啊?莫嘉欣,你吃饺子,不要咬我啊。”
莫嘉欣抖了抖自己的白毛说:“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一只萨摩耶,其实我是白狼来着。”
“所以呢。”
“必须吃了你,谁让你是食物呢。”
“啊?”方言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型饺子,莫嘉欣又低头咬了自己的肚子一口。
方言的肚子瞬间少了一块,“疼,疼,疼!”方言大叫着低头往肚子里看,想看看自己是什么馅的,千万不要是韭菜,她这样想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刚一睁眼,就感到有什么热乎乎地东西正对着自己吹起。方言眨了眨眼睛,侧头一看,一只大白狗正张着大嘴,流着口水坐在床头冲自己喘气。
“啊?”方言大叫一声坐起来,“白狼?”
“白你个头!萨摩耶你都不认识,你真是白活了。”冯露一屁股坐在她的床边,“你也真出息了,睡个觉还满口饺子、饺子的叫着。”
“冯露,你放狗咬我耳朵?”方言捂着有些酸痛的耳朵问。
“老子做的事,不用狗背黑锅,是我揪的,怎么地?”冯露拿起方言桌上放的水杯咕嘟喝了一口,“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赖床,真是丢了离婚妇女的脸。这时候能不能振奋点。”
方言被她气得没话说,一脚踹上她的屁股,“给我滚!”
“你啊,就一典型的窝里横。”
“你啊,就一典型的无事忙。这大早上的来扰人清梦到底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