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的长刀砍过来时,用软剑卷住其中一人的长刀,猛然发力凌空退到了青石路之外,随后竟是使出千斤坠,拖着一人朝崖底落去。
那人大惊失色,拼命想要止住前倾的姿势,他的同伴也慌忙去拽他,就在这短短几息的时间里,傅言卿硬生生止住势头,又再次跃了上来,一个旋踢将另一个人踢入悬崖。
就在这一瞬间,同时又有两个身影直接朝傅言卿扑了过来,在最后一刻,被闪电般掠出来的无言挡住,看着止在面门不过半分的刀刃,傅言卿迅速抽出软剑画了一个圆弧,将身边人逼开。而她腰间的那一缕白玉流苏却被罡气震断,随着掀起来的起劲落在一旁。
傅言卿根本没察觉到,她此刻突然意识到赵墨笺想干什么,立刻退了开来同无言靠在一处。很快,她敏锐察觉到一阵整齐肃穆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顿时眸子紧缩,低声道:“无言,赶紧走!”
当两人迅速离开时,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女子带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
“人呢?”她挑了挑眉,看着腰上满是鲜血的男子怒声道。
男人脸色惨白,神色也是懊恼不已:“他们逃了,阿贪他们去追了,阿痴掉悬崖下了。”
紫菱眉头一拧,低声咒骂道:“废物,坏了殿下的大事,还不快追!”说完她底下的士兵绕着山峦开始搜索。
紫菱沉着脸欲要说话,目光却陡然一凝,随后她走到山脚边,伸手捡起那抹带着颗玉珠的流苏。仔细看了片刻,她抿嘴冷笑一声:“这倒是意外之喜了。”说罢她将玉珠收入怀里,提气道:“给你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一定要拦住那个女人,不许她踏入益州城半步!”
“是!”
而此刻行馆中,赵墨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萧拓,见他脸色阴郁,她抿嘴笑地分外温和:“舅舅为何这副模样,我不是已经通知您,永帝宝藏的位置了么,您应该可以放心了。”
萧拓嘴角隐隐抽动,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说了,永帝宝藏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没有我的军队守着,你竟想独自拿下它!”
赵墨笺摇了摇头,有些惊讶道:“怎会,我之所以有把握,便是因着舅舅您在益州。这次主战也是为了让舅舅能出兵益州,舅舅莫不是忘了?”
“那你之前为何一直掩掩藏藏,不肯告知具体方位,事到如今若我不追问,你是不是也打算瞒着我?”萧拓脸上怒气消了许多,可是眸中的神色却依旧暗沉。
赵墨笺摇了摇头,正色道:“并非如此,我虽不喜舅舅待我过于疾言厉色,可是舅舅你终究是母妃最敬重的哥哥,这些年我们也算相互扶持,我又怎会在这时候动小心思。只是之前我一直没多少头绪,这才拖着,而且赵梓砚在我身边,我多少得顾忌一些,不过我总算寻到机会除去她了,这次定不能错过。”
萧拓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如果舅舅能同去,我自然欢喜,胜算也大。可是伏允挥师大夏西境,舅舅绝不可能抽身离开,况且纵然无战事,舅舅是征西大将军,一举一动朝廷都格外关注,实在不适合。但是,舅舅心腹不少,派一个率领精兵,随我入永帝宝地,您还不放心么?”
“你当真如此想?”萧拓眼里有些狐疑,他这个外甥女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她心里想什么,他也捉摸不透。
“舅舅,你若连我都不能信,还可以信谁,同样我不依仗你,还可以依仗谁?”赵墨笺神色诚恳,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萧拓听罢叹了口气,开口道:“若你能记得我这个舅舅,那便是最好的了。你母妃对你期望很大,你莫让她失望。”
“我明白。舅舅,此刻前方战事吃紧,你回了益州城已是不妥,你赶紧回去,以免落人口实。这里有我,等事成之后,我立刻去前线帮你。”
萧拓沉眸思索了片刻:“你既然有了注意,便带着樊瑟一起去。”
送走萧拓后,赵墨笺看着他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眼里暗影浮动。余光瞥到疾步朝这边走过来的紫菱,眸子微微眯了一下,快速道:“如何?”
紫菱过来行了一礼:“殿下,没能拿住她,她功夫很好,不过,我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她的。”
眼前那缕流苏压下了赵墨笺眼里的怒火,她伸手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却是突然有些怔神:“这流苏的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在那边喃喃自语,紫菱小声道:“殿下?”
赵墨笺回过神,随即冷笑道:“当真是天助我也,吐谷浑出兵,萧拓无力来插手,而若他们传来的消息若属实,只要有这个,你说赵梓砚可会乖乖上勾?”
紫菱显然有些踌躇,忧声道:“可是殿下,您觉得九殿下会为了一个女人,甘愿落入您的圈套么?”她不了解赵梓砚,可是当得知她一切都不过是在隐而不发,韬光养晦,她便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况且不过是两个女子之间莫须有的情愫,连是否属实都未能确定,殿下如何能这般草率设局。
赵墨笺脸色微寒:“无论是不是真的,我那九皇妹重视那女人是必然的,我不过是试探一翻。若她不管那人的死活,那也无妨,我们继续下一个计划,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她有来无回。”
“殿下英明。”
赵墨笺说完,径直朝赵梓砚所在的偏殿走去。
看到赵墨笺时,赵梓砚也没多少情绪,只是不咸不淡笑了笑:“皇姐怎么有闲情来我这?”
赵梓砚此时穿着一身青白色云缎衣衫,腰间一抹白玉腰带,腰肢纤细玲珑,一头乌发简单系于脑后,银色发带垂在发间,这般淡若烟云般坐在青石桌旁,精致的脸上带着丝淡笑,透着股出尘般的气质,却让赵墨笺最为讨厌!这种看似亲近的态度,却是对她最大的蔑视,仿佛一切都在把握之中,无须半点紧张。
看着她素手轻抬将一盏清茶送到她面前,赵墨笺暗自吸了口气,遏制心头莫名的冷怒,扬起笑脸,摇了摇头:“最近忙了许久,都未曾同你聊聊,便想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