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师傅说,鬼楼男女一个个都生得极好,尤其是楼主更是一个胜过一个的俊美。这位年轻人,确乎生得太过精致了。
“无妨,想必姚庄主也知晓,这江湖中应该无人敢冒充鬼楼楼主了。此番冒昧请庄主过来,是有事相商。”
姚青山眉头一挑:“有事相商?”什么事需要鬼楼楼主亲自寻他。
赵梓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淡淡道:“永帝宝藏。”
姚青山脸色一变,却是很快收敛起来,有些好笑道:“永帝宝藏?这不该是朝廷一直追查的么?楼主怎么会同我商量此事?”
赵梓砚喝了口酒,偏过头笑了笑:“两位莫紧张,我既然如此坦白同你说,自然已然断定了。想必最近几日庄里不太平,让两为太过紧张了。”
姚青山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了,冷声道:“莫非是你鬼楼中人!”
“不,庄主莫误会,我虽关注幻影山庄,却也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庄主觉得,有谁会特意关注永帝宝藏呢?”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姚青山戒备四起,语气也有些急躁。
赵梓砚心知这两人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想必是她年纪太小,以为她好拿捏罢了。
“鬼楼得到消息,当今七殿下赵墨笺易欲寻找永帝宝藏,日前早便派人到了朔州,想要取回庄主收藏的那份。”赵梓砚不慌不忙,直接戳中姚青山最担心的事。
果不其然,姚青山两人神情陡然严肃起来,半晌那灰衣男子沉声道:“鬼楼何时也管这等朝廷之事了。”
赵梓砚低低笑了笑:“身在局中如何能不管?况且姚庄主不也是,和朝廷牵扯上了么?”
灰衣男子沉吟片刻,目光颇为锐利地盯着赵梓砚:“楼主姓赵,乃是国姓,不知可有瓜葛?”
“先生心思缜密,孤倍感叹服。”赵梓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声到。
“你……”姚青山眉头紧皱,而那灰衣男子手此刻已然探入袖内,气氛一时间颇为紧张。
赵梓砚将杯子缓缓放在桌上,摇了摇头道:“我已然心诚至此,姚庄主何不安静听我说完,再动杀意也不迟。”这次却是改了自称。
“草民不敢!”姚青山悄悄拉了拉灰衣男子的衣摆,俯首道。
“姚庄主,我说了,此次前,我来用的是鬼楼楼主的身份,没有什么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姚庄主不会稀罕永帝宝藏,但是想必有不得不留下的理我,所以,此次来,我只为拿件拓本,另来,是帮你避开我皇姐。”赵梓砚不再多说,直接了当摆明自己的立场。
“如何帮?”姚青山皱眉道。
“你因该很疑惑,既然是当今的七皇女,知道了东西在你这,为何不出兵征要,反而暗中盗取,对么?”
姚青山也没隐瞒:“不错。”
“江湖中人不愿牵扯朝中之事,除了不愿受束缚,恐怕还有部分是看不得党派之争,尔虞我诈。”赵梓砚颇为嘲讽地笑道,随后复又开口:“而她这般偷偷摸摸,自然不是代表朝廷,而是她自个儿想要罢了。”
灰衣男子瞥了她一眼:“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选择九殿下您,而非七殿下。”
赵梓砚笑了起来,悠悠道:“因为,你我好歹是江湖中人的身份,我们可以用江湖规矩办事,而不会牵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再者,她可未必肯让你们留下原卷。最重要的是,莫非姚庄主不肯给鬼楼这个面子!”说到最后赵梓砚收了笑,眼里一片肃然,神情颇为冷峻。
此刻赵梓砚分毫不收敛自己的气场,墨色衣衫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厉,在加上一丝威压,让姚青山两人微微变了脸。他们的确是忘了,无论这人看起来如何年轻,能让鬼楼那群人心甘情愿臣服,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一旦与鬼楼结怨,这绝对是他们无法承受的。
看出他们有些许动摇,赵梓砚又加了句:“而且即使日后有人再同你要,亦或是我皇姐质疑真假,你也可以将这些推到九殿下头上,你幻影山庄自此高枕无忧,不好么?”
灰衣男子同姚青山对视一眼,随后齐齐拱手道:“不敢,楼主要我等如何做?”
赵梓砚勾了勾嘴角,满意地笑了笑。
话说傅言卿一路回京,有了魍魉等人的护送,虽说遇到些流寇马贼,俱都有惊无险。只是傅言卿心里并不轻松,赵梓砚那事也不知有没有处理好。思及自己明明知晓永帝宝藏所在,却又要她费心,心里的愧疚越发浓重。
望了望天色,今日正是十五月圆之夜,傅言卿心里一点点拧了起来,她到底有没有让药三通看,当真能管用么?
商队宿在一家客栈中,傅言卿却是一丝睡意也无,心头的焦灼让她坐立不安。想起那夜赵梓砚痛苦的模样,隐忍如她,竟是茶壶都握不住。仔细思索了许久,她越想越不对,赵梓砚身上的毒,让赵墨笺母女如此笃定她不敢背叛,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她真是糊涂,没亲眼看她无碍,她怎么就离开了!
忍耐不下去的傅言卿决定先改变计划,点亮蜡烛,连夜写了一封信,告知薛恒,重点劝诫朝廷关注黄河在邢州、晋州河口段的河堤,若遇暴雨,重点防护此处。同时详细交待晟雨,加快在两地粮食的收购,以及备些药材和生活必用品。原本她打算自己亲自去办妥,再赶着去益州寻赵梓砚,可她后悔了,她必须先去找赵梓砚。
傅言卿推门走了出去,落音在外间休息,见灯亮了便醒了,有些惊讶地看着傅言卿:“主子,怎么突然起来了?”
傅言卿低头系腰带,沉声道:“我要去益州,你和无言带着货物回京城,将这封信交给晟雨姑娘。”
落音刚来的瞌睡顿时一扫而光,猛然瞪大眼:“什么?主子你怎么突然……这还是晚上!”
傅言卿拧了拧眉:“我需得去追她,如今过了三日,若她在朔州留一日,我连夜追上,应该还能赶得及,而且她合该走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