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你不累吗?”看着易初东奔西走一刻不曾休息,阮卿言好奇的问道。她始终觉得易初办什么事都很认真,就像此刻采药,分明没人看着她,她却连口水都不喝一直在采摘,易初没累,阮卿言看的都累了。
“还好,并不很累。我们找个地方歇歇,稍后便下山吧。”易初虽然嘴上说着还好,可阮卿言见她分明说话都在喘气,想来是累了还在逞强。带着阮卿言坐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易初拿出包袱里的馒头,用布包着一口口咬着。见她又吃那没什么滋味的馒头,阮卿言觉得易初这辈子或许除了馒头就没吃过别的东西。
“尼姑,你这般喜欢吃馒头吗?”阮卿言低声问道,她觉得自己也饿了,昨天吃了那顿肉之后还没吃什么东西,可是这里只有馒头,她才不想吃。
“并非喜欢,只是出家人,素食还是简单些好。”
易初低声回道,见阮卿言盯着自己的馒头看,易初便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新的递给阮卿言。阮卿言看了许久,才张嘴咬了一口。她始终不爱吃馒头,唯一一次觉得馒头好吃的,还是因为那上面染了易初的血。她见易初连吃馒头都那么认真,忽然很想让易初再弄点血在馒头上,这样自己或许就会觉得馒头好吃了。
“尼姑,你…”
“诶呦,没想到这时候山上还有人赶来啊,还是个漂亮的小尼姑。小师傅,寺庙之地那般无聊,何不跟哥几个回去山寨里玩玩,包你快活。”
阮卿言刚想说让易初弄点血在馒头上,忽然从树林里蹿出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宽刀,穿的有些破烂,身上还带着难闻的味道。见他们朝易初十分不怀好意的笑着,阮卿言皱紧眉头,她不喜欢这些人,更讨厌这些人看易初。
“阿弥陀佛,想必几位就是近日在山中胡作非为的盗贼。人之生来,皆有属于他们自身的果报。你们残害生命,于自己亦是不利。应该早些放下屠刀,走回正路才是。”易初轻声说道,脸色带着几分劝诫和冷凝。听她头头是道的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那几个盗贼的笑也隐了去。
“好你个臭尼姑,我们好心好意帮你脱离苦海,你居然还在那摆架子,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本以为像你这种上乘的姿色若卖到那窑子里能赚不少钱,可爷改了主意,爷要将你先女干后杀。”为首的盗贼说着,提起刀便朝易初砍来。就在这时,在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银发红衣,赤足站在地上。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厌恶,金色的眸子像是金锭子一般闪闪发光。最主要的是那张脸,盗贼们根本无法形容这脸有多好看,比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漂亮。见面前忽然出现这样一个女子,那些盗贼早就看傻了眼。
见他们愣在原地看自己流口水,阮卿言觉得恶心极了,她挥了挥手,扬起一阵风沙。几个盗贼只觉得这风极大,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被风沙卷起,重重的摔了出去,直接摔个狗啃地,不省人事了。
阮卿言本以为这几个人很厉害,没想到居然这么好对付,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想来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嘛,哪有商挽臻说的那么不堪。这般想着,阮卿言急忙扭头回去看易初,跑到她面前。
“尼姑,你怎的这般笨呢?区区几个人类,看看把你欺负的,你啊,太弱了。若不是我,你今日可就危险了。”阮卿言学着商挽臻以前嘲讽自己的语气嘲讽易初,可言语之间的邀功感未免太过明显。看着她那骄傲的样子,易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其实她方才本想在阮卿言出手之前告诫她莫要杀人,没想到阮卿言根本也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是把人打晕了事。易初曾经见过许多妖都是随意草菅人命,人类的- xing -命在他们眼里不过蝼蚁。可阮卿言今日的做法,让她觉得欣慰许多。
“我回寺庙会让易心做些吃食给你,我们这便回去吧。那几个人我们还是将他们绑起来为好,稍后下了山告诉店小二让人把他们抓起来。”
“哦,那你自己去绑他们吧,我才不要碰他们。”阮卿言觉得那几个人又脏又臭,还长得丑,她可不想碰到。这般想着,阮卿言又重新变回蛇身回药篓里躺着了。
易初本来也没打算让阮卿言帮忙,她去树丛里找了几条坚固的藤条,走到三人面前将他们绑好。过程中,那为首的男子身上有个竹筒掉落下来,易初看了眼,想要捡起竹筒看看里面有什么,那筒盖忽然掉下来,一只极小的蜘蛛从其中跳出来,对着易初的左手咬了一口。
轻微的刺痛让易初闷哼出声,她看了眼伤口,发现伤口不大,也没有变成黑色,且血也是红的,便想这蜘蛛或许无毒。她急忙拿出刚才采的草药,弄了一些敷在伤口上。阮卿言发觉易初的异常,爬出来探头问她怎么了,易初看了眼没什么变化的伤口,摇摇头对她说无事。
下山的路上倒是一路平安,只是易初感到脚下的路变得难走好多。她觉得身体有些无力,以为是自己这一天奔波所致,也没多在意。汗水顺着下巴淌落,易初伸手擦去,到了之前的茶铺和小二说起盗匪的事,听易初说是她制服了盗匪,那店小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大师果然非同一般人,不过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制服盗匪时受了伤?”见易初满脸都是汗水,眼神有些迷离,店小二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无事,大概是路行太多有些累了,这便先告辞了。”
易初离开了茶铺,朝着小镇走去,她本打算今天连夜赶回寺庙,可身体却变得越发不适。倒也不是哪里特别难受,只是易初觉得自己的视线居然出现了重影,且好像大脑也有些飘忽。她浅浅的笑着,总觉得身体像是飘起来一般,让她觉得异常有趣。
“尼姑,你样子好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回了客栈,见易初居然要留宿一晚再走,阮卿言有些好奇的看着易初。她也察觉到易初不太对,因为此刻的易初居然正坐在床上对自己笑着。平日里易初也不是不笑,只是不会笑的…这般奇怪。
只见她半躺在床上,帽子歪歪斜斜的扣在脑袋上,那笑容不似往常一样淡薄,反而是很灿烂,且还有几分勾人的味道。看着易初勾起的唇角,阮卿言不得不想到一个词,放荡。她也觉得这个词放在易初身上极为不合适,可易初此刻的笑容,真真很放荡。